微微停顿了下:“你既然托我去处理这事儿,恐怕这位祝姑娘,现下在你府中?”
谢清和轻笑,啜了口酒算是默认。
“有传言说她入了奴籍,被送至京城,也有的说她早就死在十年前的那场大火里。我按照你的意思处理过了,若再有人去打听,只会看到祝家满门的坟茔。”诚王的眼神似有揶揄:“有意思的是,我听说早在数年前,已经有京城来的人,打听过这位祝家姑娘,似乎正是侯府的人。”
谢清和拧着眉头:“多谢王爷,此事我会处理。”
诚王自顾斟满酒,又帮谢清和倒了茶:“行了,我来找你可不只是为这事。好花好酒在前,你就别琢磨那点事了。”
“我倒是想不琢磨,”谢清和伸手与诚王碰杯,神色却不以为然:“王爷也体谅点儿吧,我这样的半残废,除了耍点心眼子又能如何呢?”
诚王一时语塞。
这话说得挺死猪不怕开水烫,可他与谢清和认识这些年,何尝不懂他心里的苦?
谢清和幼时随母亲进宫,是连父皇也称赞的机敏,谁料匆匆十多年后,他只能被困在这一方院子里?
人一辈子,又能有多少个十年?
诚王不知如何安慰,看着谢清和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只得绞尽脑汁想岔开话题:“你这院子里送的什么梅花,闻起来倒是不错。”
谢清和闻言嗅了嗅,目光随着香气挪到了桌子一侧的香炉之上。
白瓷梅花炉做的精致非常,花蕊处打孔,有袅娜的烟气徐徐升起,谢清和伸手朝着自个儿的方向扇了扇,果然闻到清冽梅花香。
不同梅花香亦有差异,比如绿萼清幽、朱砂浓郁。显然准备香具的人花了心思,寻了与院中梅花接近的冷香。二者交织不致冲突,反而放大了梅花的花香。
“恐怕不是我院子的梅花香,”谢清和不自觉地舒展了眉头:“看来我挑好的这枚棋子,不止聪慧非常,还有一颗玲珑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