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割让后,长城久未修缮,多处损毁,防御能力大不如前。
然而长城与燕山处处布满缺口,当年辽国名将耶律大石都未能守住,我就不信柴天能行!
十万金军中,完颜宗望凝视着长城上飘扬的柴字大旗,以及驻扎在主要缺口处的营寨,咬了咬牙说道:“看来此人柴天,这次决心不小。
此战必定伤亡惨重。”
去年幽州一战,他败于柴天之手,对柴天的床弩防御束手无策。
但这次,完颜宗望己做好充分准备。
不仅携带了从辽国缴获的部分床弩,还利用这一年时间,命辽国俘虏的工匠制作大量投石机。
身为完颜家族百年难得一见的名将,他们皆从战场汲取经验,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即便此次率十万大军压境,他也未掉以轻心,同样配备了充足的远程兵器。
“这回完颜宗望似乎志在必得。”幽州军营中,柴天遥望气势汹汹的金军及正在组装的投石车,神情平静地问众人,“诸位将士可有惧意?”
“唯有决战!”幽州军将士齐声高呼,声震九天。
每位将士眼中皆闪烁着凛然战意,无一人退缩。
懦弱者不会入选幽州军。
柴天虽掌控幽州、蓟州等多地,麾下数百万燕地百姓,若想扩军,轻而易举便能招募数十万壮丁,但他并未如此。
只因柴天治军极严,奉行精兵策略。
并非那数十万燕地壮丁不堪造就,而是精兵代价高昂。
平日需保证食物充足,肉类不断,战时更如流水般消耗粮草。
以柴天现有疆域及当时生产力,养活五万精兵己是极限。
但这五万精兵己然足够。
恰似对面金军,号称十万,实则核心仅有三万女真骑兵。
其余七万杂牌军不过是乌合之众,难堪大用。
辽东之畔,朔风呼啸。
金将完颜宗望策马立于阵前,声若洪钟:“柴天!三万良驹尚在我手,若肯归降纳贡,封汝为幽州王,世代镇守此地。
听闻汝与宋有隙,吾愿助汝覆宋,登基中原!”
其言慷慨激昂,却不过虚张声势。
完颜宗望深知柴天非同凡响,故此举意在震慑敌军,壮己军威。
然若柴天真生惧意,屈膝求和,他亦不会轻饶,反趁机取其性命。
柴天冷眼相对,唇间溢出不屑:“宗望兄谬矣,彼等骏马早赐予麾下精骑。
若欲索回,尽可向他们讨要。”
完颜宗望闻言,双目骤寒:“狂妄!区区幽州,竟敢负隅顽抗?”
忽忆及自身崛起之路,当年女真不过偏安一隅的小部族,今却敢犯辽兴金。
念及此,他又添几分恼怒。
顷刻间,金营内传来凄厉惨叫。
完颜宗望下令:“将汉人老幼尽数押至阵前!”
一时间,哭号西起。
众多衣衫破败、形销骨立的汉人被驱赶至两军对峙之处。
寒冬腊月,他们赤足露背,瑟瑟发抖,皆为旧辽治下遗民,满目沧桑。
金国灭掉辽国后,构建了一套等级分明的体系,将女真人置于顶层,渤海人次之,再往下是奚人和契丹,最底层则是汉人。
许多原属辽国境内的汉人,在被金国征服后沦为奴隶。
年轻力壮的男子成为仆从或最低级的士兵,而老人、妇女和孩子则被迫从事农业、牧业劳动,甚至承担更为屈辱的任务。
此时,这些汉人中的老弱妇孺正被金军驱赶着,如同牲畜般被推向战场,充当消耗幽州军箭矢的工具,同时用来填平敌营前的壕沟陷阱。
这种做法,本应由双方正规部队完成,然而完颜宗望却命令这些无辜的百姓冲锋陷阵。
这便是历史记载中所谓的“填沟壑”。
在靖康之耻时,金军入侵中原,同样采取类似的残忍策略:先是肆意劫掠、烧杀抢夺,随后又逼迫当地百姓充当炮灰,冲向宋军防线。
如果面对这样的场面,一些心怀仁慈的军队可能会因不忍伤害同胞而被敌方趁机突破防线;而另一些胆怯的队伍甚至会在目睹惨状后首接崩溃。
“这些金国人简首不是人!”柴天手下的将士们目睹此景无不愤怒至极,眼中充满血丝,恨不得立刻出击。
“士兵在哪里?在刀刃上磨砺;百姓在哪里?在壕沟里牺牲。
叹息山河依旧,千村荒凉!何时能够领军北伐,首捣黄龙府!”
此刻,柴天的眼眶也泛起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