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也恼了,瞪着陈毅:“你也别忘了他是因为谁才落到今天这田地,你难道还想要他命不成?”
陈毅粗重的呼吸了几下,压抑着暴怒边缘的情绪,缓缓松开了安然的手。-m¢a-n′k?a.n?s?h-u^.`c/o,m′
语气放低了些:“我没想过要他的命。”
安然并不接他的台阶:“呵,见死不救不就是要他命吗,我从来不知道你竟然那么狠!”
狠?
陈毅从安然嘴里听到这话,终于是压制不住低声怒斥:“嫌弃我狠了?你最善良,那这一切又是谁开的头?”
安然嫌弃的推开陈毅:“是我开的头又怎么样,但我没想过要他命啊,我只想给他一个教训,谁知道结局会这样!”
陈毅哪里肯给安然松开他的机会,又紧紧拉住她手腕:“事己至此,你不会又想来装善良拉他一把吧?你认为还有用吗,六年过去了,人家家破人都散了,你能挽回什么?”
安然被这问题问住了,是啊,她还能挽回什么?
事情早超出了她的预料跟掌控。
她当初只是告诉陈毅发现陆家藏书的事,想借此敲打一下陆家,没曾想结果是首接把人家整个家端了。
她那时候不敢再去陆家,也不敢去见陆文川,曾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懊悔过,可一切都回不去了。^w\a.n\o¨p+e~n¨.?c-o!m!
后来她追到这里,也只是想挽回陆文川。
哪怕当朋友,她对他好一些,总能让他日子过好一些。
可他拒绝得干脆,保持着距离,不给自己任何机会。
送去给他的钱票物都被他拒绝了。
安然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尴尬的局面,语气里满满无力感:“至少现在别让他留宿街头淋雨……”
陈毅按住安然:“别着急,再观察看看,我也不会真看他死在这里。”
看着看着,雨更大了。
陆文川不得不挪窝,又不知道去哪里,只能起身回了招待所一楼大厅避雨。
大厅里有休息沙发,他可以在那里坐一坐。
陆文川还没走进招待所,陈毅的冷笑就在安然耳边响起:“你看,这就装不下去了,回头找那乡下女人了,我就说你别被他骗了!”
结果他们远远跟着陆文川,发现他只是到招待所大厅借坐在木头沙发上。
目光呆滞的看外头的雨,看行人匆匆。
用实际行动狠狠打脸了陈毅的猜测。~微*趣`小·说· ¢更!新·最*全_
安然讥讽的怼回去:“呵,你倒是说说,他找谁了?”
陈毅语塞了,这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他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安然没办法只能陪他躲角落里接着偷窥。
这一偷窥就是一下午,陆文川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着,谁也没找,当然宋婉也没来。
前台认识陆文川是之前开过房的,腿又打着石膏也没赶他,随他坐了一下午。
守候偷窥不是个轻松活,何况外头还下着雨,等到陈毅也无话可说了,只能认同了安然的话,他是真走投无路了。
两人这才协商一致去招待所找陆文川。
这半天把安然磨得心焦无比,见到陆文川面上掩不住焦急:“文川哥你怎么坐这里?”
陆文川抬头看了是陈毅跟安然,并不意外,甚至是期待中的结果,那他这一天的苦算没白吃了。
不太高兴的又扭头继续看外头的雨,声音很低,没什么情绪:“洪水没退回不了村里,镇上也不知道能去哪。”
陈毅虽然认可了陆文川走投无路的结果,但他的警惕并没有全消,试探的问了陆文川:“那你们之前住哪里?”
陆文川还没来得及开口,前台大姐就加入了三个人的话题:“他跟他媳妇儿之前在这开了个房住了两天。”
大姐热情无比,嗓门也大,话的可信度当然比陆文川自己说的高多了。
可是陈毅的疑惑更甚了,费解的问陆文川:“既然住这里你怎么不回房间,在这做什么?”
难道就为了给他们演苦情戏,卖同情不成?
大姐适时又补了一嘴,打消了陈毅的疑虑:“他媳妇儿今天中午就把房退了,你们要重新入住吗?重新入住得拿证件重新登记!”
陆文川摇了摇头:“证件都在她那。”
言下之意,是真无处可去了,才在这躲雨。
安然听得愤愤不平,拿了自己的水壶递给陆文川:“那个宋婉呢,她没来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