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最后一缕残阳沉入西山。*咸′鱼!看_书!枉* .蕪_错.内^容.
天地间本还残留的微光,以极快的速度,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房间内点着油灯,灯火如豆。
只有微弱而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着方寸之地,衬得屋外夜色更深沉。
天地间,倒是只有影影绰绰的风声而己。
暂无异常情况。
又是一个无聊而漫长的夜?
谢笙坐在凳上,心中思忖,目光随即落向下方。
玉荧虽早慧,但终究是个孩子,此刻也不敢入睡。
她裹着那床破旧、板硬的薄被,蜷缩在地铺上,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一双大眼睛在昏暗中眨巴着,愣愣地望着端坐如松的谢笙。
见他目光投来,眼神躲闪了一下,才轻声问道:“小哥哥……你不睡吗?”
“不睡。”谢笙摇头。
“哦……”玉荧沉默了一下,又小声问,“额……对了,哥哥叫什么名字呀?”
“谢笙。”
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只有油灯燃烧时偶尔发出的细微“噼啪”声。
玉荧抓了抓自己的小脑袋,想找点话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谢笙打破沉默:“以往,像你们这样被抓走的孩子,有没有逃回来的?若有,那些‘神使’会不会回返来抓人?”
“唔……”玉荧眼神飘忽,是在回忆。!咸?鱼~墈+书^蛧~ ?耕!欣^嶵¨全*
半晌,她才不确定地摇摇头:“好像没听说有小孩能逃回来,所以,我也不知道夜里会不会来……”
“嗯。”
谢笙点头,这无妨,只是随口一问。
看着玉荧,转换话题:“你睡吧,有我在,不会有事。”
“哦……”玉荧应了一声,听话地躺好,将那床薄被裹得更紧了些。
目光依旧落在谢笙身上,只有看着他,才感到一丝安心。
终究是孩子,没过多久,眼皮便开始打架。
呼吸渐渐均匀绵长,睡去,发出了轻微的、如小猫般的呼噜声。
谢笙看她一眼,确认己熟睡。
站起身,脚步轻悄,无声无息地在屋内巡视起来。
这个小姑娘不同寻常,想看看能否在这间屋子里找到一些信息。
没有翻箱倒柜,以免惊醒她。
首先,一张靠墙的木台较显眼,因其上供奉着两个灵位牌。
牌位前积着薄薄的香灰,显然常祭拜。
没有丰盛的供品,只有一小碗清水和几颗洗得干净的野果。
谢笙目光在灵位牌上停留片刻。
然后心中微诧,灵位上只有名字,没有刻写姓氏。
按理说,玉荧既然生活在董家村,应该也姓董才对。`狐¢恋*闻-茓` ¢更/新′蕞¢全?
怎么连父母的牌位都不写姓氏?
绕着木台看了看,无异常。
又查看了屋内各处。
窗台一角放着一个用破陶碗盛着的清水,里面养着几株不知名的小野花,开得怯生生却生机勃勃。
灶台旁边,有一小捆码放整齐的干野菜。
角落阴凉处摆着一些陶罐,里面放着腌菜。
在不翻箱倒柜的情况下,也没发现更多了。
“算了,先不找了,等混熟了,首接问。”
谢笙不再走动。
时间走到半夜。
万籁俱寂中,谢笙耳朵一动,听到细微、如蚊蚋般的交谈声。
隔着有些距离,所幸夜间安静,听力也好。
首先听到的,是一个低沉而焦虑的男声:“藏?往哪儿藏?能藏几天?官差挨家挨户搜,能搜不出来?”
紧接着是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那……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再被抓走吧?当家的,我不想,不想啊!”
“唉……”那低沉的男声沉沉地一叹。
片刻后,另一个方向也响起交流声。
是一道沙哑,有气无力的男声:“他们被抓的小孩回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就算今夜无事,明天肯定会找来!”
接着,是个女子颤抖的、变调的声音:“检举?把他们的情况供出去?这……这良心过得去吗?”
又一处,是一个茫然无力的老人声音,喟叹着:“唉……这日子,到底啥时候是个头?!”
“神仙要娃娃,官府帮着抓,我们……我们这些平头百姓,除了等死,还能怎么办?”
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