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城州牧府的议事厅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暁税宅 庚芯醉全
炭盆里的银丝炭烧得正旺,映得厅内众人脸色忽明忽暗。
幽州牧刘虞端坐主位,手中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玉珏,目光扫过阶下肃立的文武官吏,最终落在了站在左侧首位的赵宸身上。
“公孙瓒已灭,幽州全境光复,此乃诸君与将士用命之功。
”
刘虞的声音带着战后的疲惫,却难掩一丝振奋,“今日召集诸位,便是要论功行赏,以慰军心,以安民心。
”
厅内响起一阵低低的应和之声。
众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都飘向了赵宸。
谁都清楚,这场荡平幽州的战役,功劳最大者,非这位半路投奔、以“奇技”破敌的赵将军莫属。
刘虞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声音:“赵宸赵子明,献连弩之术,造震天雷,破易京坚城,断公孙瓒粮道,居功至伟。
奏朝廷,封其为都亭侯,食邑千户,总领幽州军械监与屯田司,另赏黄金百斤,锦缎千匹。
”
话音落下,厅内先是一阵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
“都亭侯?食邑千户?这……这也太厚重了!”
“总领军械监与屯田司?那岂不是掌握了我幽州的兵甲与粮草命脉?”
“赵将军虽有功,但毕竟是外来之人,根基未稳,如此重赏,恐非所宜啊……” 质疑之声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迅速扩散开来。
率先出列反对的是长史程绪,他是刘虞的老部下,素来稳重保守,此刻却眉头紧锁,躬身谏言:“明公三思!赵将军之功,固然卓着,然其归附时日尚浅,来历……亦有未明之处。3捌墈书旺 追醉薪璋結
骤封列侯,手握重权,恐难服旧部之心,亦易遭朝中非议。
依属下之见,可先封杂号将军,食邑三百户,暂领军械监即可,待其再立大功,再加封赏不迟。
”
程绪的话,瞬间点燃了保守派的共鸣。
“程长史所言极是!”
从事中郎公孙纪(与公孙瓒同族,但早年归附刘虞)立刻附和,“幽州诸将,如鲜于辅、齐周等,随明公征战多年,出生入死,也不过是乡侯、亭侯之爵。
赵将军一战之功便欲越居其上,恐寒了老臣之心。
”
“更何况,”另一位白发老吏颤巍巍出列,语气带着对“奇技淫巧”的天然排斥,“赵将军所恃者,无非是些‘机巧之术’,虽能一时破敌,终究非堂堂正正之师。
若因此便委以重任,恐令将士轻慢武道,专务‘左道’,非国家之福。
”
一时间,议事厅内反对之声此起彼伏,矛头虽未明指,却字字句句都指向赵宸的“资历”“出身”与“所恃非正途”。
赵宸站在原地,面色平静,指尖却微微收紧。
他早料到会有争议,却没想到保守派的反应如此激烈。
这些人并非针对他个人,而是在维护他们赖以生存的“规矩”——那套以门第、资历、“正途”为核心的权力秩序。
而他的出现,他所依仗的“格物之术”,本身就是对这套秩序的挑战。·0.0\小/说.网′ _无!错^内.容.
“荒谬!”
一声厉喝打破了保守派的围攻,别驾从事田畴大步出列,此人曾随刘虞安抚乌桓,深知赵宸推行的屯田、军械改良对幽州的重要性,“程长史、公孙从事此言差矣!”
田畴目光锐利,扫过众臣:“论功行赏,当以实绩论英雄,而非以资历排座次!公孙瓒暴虐,据易京而抗王师,天下诸侯皆束手无策。
若非赵将军献火攻之策,造惊雷之器,我等此刻还在易京城下望城兴叹,不知多少将士要抛尸荒野!”
“军械监掌兵甲之造,屯田司掌民生之本,此二职,非有大才、有实绩者不能任!”
田畴转向刘虞,躬身道,“赵将军改良农具,令蓟城周边亩产倍增;监制连弩、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