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禄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几乎要当场昏厥过去。!w.6¨1+p`.¢c.o′m¨
完了,全完了!他费尽心机组的局,还没开始,就被张平一句话彻底得罪了所有人!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个略带沙哑的年轻声音,从厅堂最末尾的角落里幽幽传来。
“说得好。”
众人一愣,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形略显单薄的青年,正缓缓从席位的阴影中站起。
竟是宋洋!
他怎么会在这里?
张平的目光微微一凝。
此刻的宋洋,脸上不见了往日的跋扈,反而带着一种压抑的阴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张平,里面翻涌着刻骨的仇恨与算计。
他坐在最末尾,显然是刻意为之,就是为了此刻的一鸣惊人。
“既然张公子如此瞧不起我们这些永安县的老家伙,觉得我们都是些无能之辈,”
宋洋一边说,一边从后排缓缓踱步上前,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仿佛在丈量着自己的舞台。
“那你今日,又何必屈尊降贵,来参加这个会呢?难道不是想借助我们的力量,来帮你消化那些你吞不下的产业吗?”
这个问题,如同一支毒箭,正中靶心。
不等张平回应,宋洋已经走到了厅堂中央,他环视四周,竟摆出了一副主人的姿态,声音也陡然拔高了八度。′歆+捖^夲`鰰?栈. .更¢芯*最.快/
“诸位叔伯!我父兄虽不幸亡故,但我宋洋还在!我宋家,还没倒!”
他深吸一口气,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我已经派人前往江城,搭上了知府大人的线!只要诸位还认我宋家这个朋友,继续维护我宋家在商会的地位,我保证,不出半月,就能让大家一起搭上知府大人这条大船!”
知府!
这两个字仿佛带着无穷的魔力,让原本暴怒的商贾们瞬间冷静下来,眼神中迸发出炙热的光芒。
“宋贤侄说得没错!”
德盛布庄的王老板立刻跳了起来,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知府大人才是我们真正的靠山!什么‘内循环’,都是虚的!有知府大人照拂,我们还愁没生意做吗?我老王,第一个支持宋贤侄!”
张平看着这拙劣的二人转,嘴角的笑意更冷了。
宋洋见状,以为拿捏住了全场,气势更盛。他阴恻恻地瞥了张平一眼,对众人宣布:“当然,想跟我宋家合作,搭上知府大人的船,有一个前提——”
他故意停顿,目光扫过面色惨白的王福禄,最终定格在张平身上。
“那就是,从今往后,与王家、与这位张公子,一刀两断,再无任何往来!”
这既是拉拢,也是最后通牒。*萝¨拉,小.说· ?埂¢新¢罪`全+
厅堂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张平、王福禄和宋洋之间来回游移,权衡着利弊。
就在宋洋准备继续他那套洋洋洒洒的洗脑说辞时,张平却忽然抬手,轻轻一摆。
他从怀中慢悠悠地取出一卷纸,这是他来之前,特意让马韦伯整理的难民资料。
“宋公子先别急着画饼。”
张平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打断了宋洋的慷慨陈词,他展开纸卷,看也不看上面的内容,只是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我只说几件小事。最近镇上涌入了不少流民,想必大家都看见了。我让手下人做了个大致的登记,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他抬起眼,目光如炬,扫过全场。
“这些流民,十有八九,都来自江城治下的那几个小镇。而他们逃难的理由,也出奇的一致——镇上无粮可吃,官府毫无作为。”
“更有趣的是,”张平的语调倏然一转,带着一种冰冷的洞察力,“我们还打听到,就在这些流民出逃前不久,他们镇上的那些富商,无一例外,全都破产了。”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商贾的心都咯噔了一下。
“商人虽地位不高,却是朝廷税收的主要来源。一个地方,短时间内所有富商集体破产,这么大的事,身为一地父母官的江城知府,非但毫无反应,甚至还有意压着消息,不让流民的事情传到其他县城……”
张平的声音陡然压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不言而喻的暗示。
“诸位都是聪明人,不妨猜一猜,这是为什么呢?”
“你……你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