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被那本《礼记》和蔡邕圈注的“非受币不交不亲”砸得有点懵。^1^5~1/t/x/t`.~c?o^m+
他挠了挠头,看着眼前这位大儒,感觉很尴尬。
“伯喈公,你是太常,管的不就是礼仪吉凶这些事吗?这成婚的日子,你定好了跟我说一声不就行了。”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吕布觉得自己的处理也没毛病啊。
蔡邕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耐着性子道:
“奉先啊,老夫知道你公务繁忙。但凡能代劳的,老夫岂会推辞?只是这成婚的时日.......它并非随意可定!”
“其一,需择良辰吉日,关乎新人福祉家宅安宁;其二,最紧要的,老夫需知你近期可有带兵出征之计划?若婚期定下,你却远在千里之外征战,岂非儿戏?至于这其三......聘礼”
蔡邕说到这里,声音压低了些,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启齿的尴尬,“这聘礼之数、之形制,关乎两家颜面.......老夫身为女方之父,如何能.......能自定自取?这于礼不合啊!”
他摊了摊手,表示这事儿必须吕布自己拿主意。
吕布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他摸着下巴,目光扫过那刚搬来的三个木箱,非常效率地提出了解决方案:
“那就明日成婚吧!速战速决!本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兵啊,出兵涉及天时、地利、人和,最重要的是看时机!明日成婚肯定有时间。~3¨叶*屋_ !唔·错·内~容′”
“至于聘礼嘛......”他拍了拍蔡邕的肩膀,“能免则免吧!咱们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咱俩这关系,谈钱伤感情。”
“明......明天?!”蔡邕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奉先!岂可如此草率!明日非但不是黄道吉日,更乃‘黑道凶日’,大凶!大不吉!万万不可!这最近的吉日,也在两个月之后了!”
吕布剑眉一挑,狐疑地看着蔡邕:“两个月?伯喈公,你莫不是糊弄我?一个月里黄道吉日总该不止一个吧?”
吕布虽然不懂历法,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个黄道吉日,但.....他以前同学结婚送礼的时候,曾经一个月送过三次。
所以黄道吉日就不可能几个月才有一次。
蔡邕老脸一红,赶紧解释道:“奉先误会了!非是吉日不足,而是.......而是老夫需要时间操办啊!我蔡氏虽非袁氏那般豪门,但也是诗书传家,亲朋故旧遍布各地。嫁女这等大事,岂能不广发请柬,宴请八方宾朋?”
“这发请柬、备宴席、布置府邸、安排宾客住宿......桩桩件件,都需要时日!更何况,文姬的嫁衣.....也非一朝一夕能绣成......”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试图让吕布理解其中的繁琐。¨我^得¨书_城· /更′歆_最\全?
说着说着,蔡邕的眼神又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那箱首饰,他干咳两声,凑近吕布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豁出脸皮的窘迫:
“奉先啊.....这个.....聘礼一事.....老夫觉得还是需要一些的。”
他弱弱地补充道:“奉先你也知晓,自屯田令初行,我蔡家为表支持,己将名下所有田产尽数捐出......至今为止,这婚事一应筹备开销,皆是老夫.....老夫从往日积蓄中垫付。”
“凭你忠勇侯的身份,这婚宴规模自然小不了,处处都要使钱......奉先你总不会是,真打算一毛不拔,不给聘礼吧?”
吕布看着蔡邕那副可怜相,心中那点因“聘礼”二字而起的本能抗拒——来自21世纪灵魂深处对天价彩礼的PTSD,也消散了不少。
他倒不是真对蔡邕小气,纯粹是听到这两个字就条件反射地肉痛。
“行了行了。”吕布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下来,“本侯知道了。晚些时候,明日让人从库房再清点些值钱物件,送到蔡府,作聘礼之用。不过.......”他指了指刚刚卸下来的木箱,“不是这箱,这箱本侯有用!”
蔡邕听到愿意给聘礼,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带上了点笑意。
“那这时日如何定下?”
吕布摸着下巴想了想,蔡邕说的宴请八方确实是个麻烦事。
这时代的交通.......从洛阳骑马去一趟江南(比如吴郡、会稽),就算快马加鞭,昼夜兼程,路上驿站换马,遇到河流还得找渡船,碰上阴雨山路更是难行.......天南地北喊亲戚来,送信来回可能都要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