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姬握着茶盏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抬眸看他。+p?i?n_g+f,a¢n¢b_o~o.k!.~c_o^m,
吕布继续说道:“说来,上次蒙王妃厚赐,亲手所制的那个钱袋子.......此番出行,总算能派上大用场了。臣定当贴身珍藏。”
“.......”
唐姬的面颊瞬间飞起两抹不易察觉的红霞。
她飞快地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几乎是有些慌乱地岔开了话题:“离.......离开洛阳?忠勇侯此行,可是要亲自领兵,征讨那些拥兵自重、不听号令的州郡诸侯?”
她的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却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想到吕布离开洛阳,心间就涌起一份不安,身处皇室,能够信任的人本就不多,况且是在这皇室衰微的时候。
吕布摇头,目光投向亭外摇曳的树影:“非也。轻装简从,先去虎牢关,再到长社县看看。”
“长社县?”唐姬的疑惑中夹杂着更深的忧虑。
“嗯。去亲眼看看,再定夺如何夺取,另外.....臣这次去是想要帮汉室招揽两位能人异士。”吕布解释道。
唐姬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头,那双清丽的眸子首首看向吕布,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担忧,声音也不自觉地放轻了,带着一种近乎依赖的柔软:“能......能不能不去?”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带着点自嘲和坦率低声道,“你......你若不在洛阳......本宫夜里总觉得不安稳,总怕......怕又有人突然生乱,刀兵再起......”
这话语,褪去了王妃的威仪,像是个害怕独自面对风雨的普通女子。¢x¢n*s-p¢7^4¢8,.~c¢o·m/
吕布微微一怔,看着她眼中那份真实的惶惑,心中难得地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他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安抚:“王妃,臣是武将。生于乱世,领兵作战,安定西方,是臣的本分,更是避无可避之事。”
唐姬抿紧了唇,不再说话,只是那纤细的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胸前宫装的衣襟。
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吕布放缓语气补充道:“王妃不必过于忧心。此行臣只是去探查一番,若无十足把握,绝不会轻易从虎牢关调兵,更不会贸然强攻长社。此行重在‘看’,不在‘战’。”
然而,这番解释似乎并未能完全驱散唐姬眉宇间的愁云。_k!a!n`s,h_u+a?p.p?.¨n`e?t?
“本宫还是觉得忠勇侯在洛阳能够更安心........”
吕布见她仍是这副忧心忡忡、魂不守舍的模样,眉头一拧,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一家之主的口吻:
“好了!你安心在宫里待着便是!操心这些行军打仗做什么?你再绣个钱袋子?或者腰带、香囊都行。”
唐姬猛地抬起头,方才的脆弱和担忧瞬间被怒意取代。
“忠勇侯,你把之前本宫绣的钱袋子还来!”
吕布摇头:“那钱袋子自然要好好珍藏,哪有说还就还的道理?王妃上次自己说的,那是赏赐!”
“赏出去的东西,索要回来.....是不是有失身份?”
唐姬霍然起身,宽大的宫袖带翻了茶盏,残余的茶水在案上漫开一片深色水渍。
她看也不看,挺首了脊背,声音恢复了属于王妃的疏离与威严:
“本宫乏了。”
吕布被她这突然的变脸弄得一愣:刚才还一副柔弱担忧的模样,转眼就翻脸不认人?算了,平时也没人跟她闲聊,脸皮子薄。
“臣,告退。”吕布依言起身,拱了拱手。
他转身欲走,脚步在亭口顿了一下,终究还是侧过半边脸,丢下一句话:
“王妃若实在心中无法安定......可写信至虎牢关。用陛下密函的名义递送即可。”
唐姬背对着他,身影在微光中显得格外挺首而孤峭。
过了好几息,才带着浓浓的不屑和倔强:
“哼!本宫才........才不会写什么密函!忠勇侯早日回洛阳便成........”
.....................
夜幕低垂,侯府邸灯火通明,却掩不住一丝临行前的躁动。
吕布站在回廊下,望着西厢两间亮着暖光的窗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
左边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