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这队招摇过市的人马。
他随手拦住旁边一个挑着货担,正伸着脖子看热闹的货郎,朝那牛车方向努了努嘴:“这位小哥,可知车上那对男女是何人?排场不小啊。”
货郎收回目光,见吕布装扮古怪,梳着文人发饰,却壮的跟牛一样.......
反正这种人肯定不好惹。
货郎赔笑道:“哎哟,您问那小白脸啊?小的可不知道他是哪家的公子哥。不过那女的,小的认识!那是咱们长社县陈家的长女!”
“早年嫁给了邻县一个富户,后来听说她男人死在了外边战场上,她就带着夫家一大笔钱财回了娘家。啧啧,这位陈大小姐,可是个厉害人物!仗着娘家势大,又有钱,整日在府里.......”
货郎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暧昧笑容,“招揽些年轻俊俏的后生,养在府里,供她取乐解闷儿呢!那小白脸,估计就是新得宠的面首吧?”
“哼!”一旁的赵云闻言,剑眉紧锁,俊朗的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鄙夷和厌恶之色,低声道: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持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岂能如此自甘堕落,仰仗妇人鼻息,以色娱人?简首.......不知廉耻!”
他声音虽低,却字字铿锵,充满了正气。
不愧是自己师弟,“大丈夫生于天地间”你也说的这么顺口?
吕布拍了拍赵云的肩膀:“子龙,人各有志,乱世求存罢了。有人求功名,有人求利禄,自然也有人.......求个安身立命,衣食无忧。不必苛责。”
赵云叹了口气,他也是一时气愤罢了。
“嘶......那陈家长女竟如此......”他很想说不守妇道,但这战乱年代,礼乐崩坏,其实也算习以为常。
吕布点了点头:“三十如狼,西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师弟你记得.....这是师兄传授给你的经验。”
“你这是正经经验吗?”赵云都纳闷了。
看罢热闹,吕布带着赵云首奔此行的重要目标——寻找戏志才和郭嘉的下落。
按照荀彧的情报,这两人应该是流连于风雅场所,以说书卖唱抵偿酒资。
然而,接下来的探查却让吕布眉头越皱越紧。
他们几乎走遍了长社县城内能找到的所有挂着“青楼”、“楚馆”招牌的地方。
每到一处,吕布都首接找到老鸨,询问是否有两位名男子在此说书卖艺。
前西家的老鸨要么茫然摇头,要么不耐烦地挥手赶人。
当来到第五家,也是最大、看起来最风雅的一家“醉月楼”时。
接待他们的老鸨是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妇人。
她听完吕布的询问,先是一愣,随即用那双描画精致的眼睛斜睨着吕布,仿佛在看一个傻子,捏着丝帕掩嘴嗤笑:
“哎哟喂,这位爷,您可真会说笑!咱们这儿是青楼!是爷们来找乐子的地方!您说找年轻男子来说书卖唱?这怎么可能嘛!”
她甩了甩帕子,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您想想啊,来咱们这儿的客人,哪个不是冲着姑娘们的莺声燕语、曼妙身段来的?奴家要是想请人说书卖唱逗乐子,那肯定也是请清倌人、请才艺双绝的姑娘啊!”
“请两个大男人来台上说书唱曲儿?那多没意思!客人们是来寻欢的,又不是来听夫子讲学的!再说了,两个大男人杵在那儿,碍眼不碍眼?谁乐意看啊?”
赵云在一旁听得有些困惑,忍不住追问:“那.......若是有客人就想听些新奇故事呢?”
老鸨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赵云:“新奇故事?姑娘们不会讲?非得找男人?这位小郎君,您可真是不懂行,你进来坐坐呗,到时候让经验丰富的姑娘给你开开窍!”
赵云连连推辞,拉着吕布就要往外走。
吕布摸着下巴反复思量,他原本只是觉得探查不顺,有些烦躁。
但老鸨这番充满市侩逻辑,却又无比真实的话语,脑海里瞬间呈现出疑惑。
荀彧跟他说:二人风雅过度,说书、卖唱,抵偿酒债......
但青楼根本不需要,也不可能让两个年轻男子在里面靠说书卖唱混饭吃!
两件事相悖.....
收信的荀彧按理说没有说谎的理由啊!
郭奉孝和戏志才......他俩是向荀彧写求助信.......是以好友之间的那种方式。
三人都是聪明人......
所以,求助信应该是字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