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求*书.帮_ /已!发?布.最?欣·璋-结·
月光如水,洒在南阳府寂静的街巷。
城东富人区,更夫老赵提着灯笼,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竹梆子。
“咚……咚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习惯性地朝巷子深处那户绸缎商吴员外的宅邸望了一眼。
吴家小姐的闺房,总是亮着灯到很晚。
今夜,也一样。
窗纸上,映着一个正在梳妆的绰约身影。
老赵咧嘴笑了笑,摇了摇头。
“多好的姑娘,人美,家世好,可惜就是太痴情了些。”
“听说为了那个家道中落的穷书生,跟家里闹了好几回,最近才好不容易说服了吴员外,婚期都定下了。”
他正准备转身,脚步却猛地一僵。
不对!
有哪里不对?
他再次眯起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窗。
那窗纸上的人影……还在梳头。
动作,很慢,很轻柔。
一下,又一下。
可是……她身旁的烛火,却在剧烈地摇曳!
像是有风!
可今夜,无风!
而且,那梳头的手影,抬起,落下,再抬起……
动作重复,一遍,两遍,十遍……
一丝不苟,仿佛一座被上了发条的人偶。
老赵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一股寒意,从他的脚底板首冲天灵盖。/嗖′嗖`晓?税·徃\ \已-发+布!罪-鑫,璋,踕·
他壮着胆子,翻过围墙,悄悄地挪到了窗户底下。
他将手指沾了些口水,小心地捅破了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他将眼睛,凑了上去。
下一瞬。
“啊——!!!”
一声凄厉到变了调的尖叫,撕裂了整个南阳府的夜空。
那尖叫声里,是极致的恐惧。
提刑司的捕快,撞开了吴家的大门。
总捕头魏远,第一个冲进了那间弥漫着甜腻脂粉香和一丝淡淡血腥味的闺房。
他挥手,让身后那些面色发白的捕快们都退了出去。
房内很整洁。
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挣扎的迹象。
名贵的梳妆台上,铜镜,胭脂,首饰盒,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床上,吴家那位以美貌闻名全城的独生女,吴静娴,正安静地躺着。
她的姿态很安详,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浅浅的,幸福的笑意。
仿佛,只是在最甜美的梦乡中,沉沉睡去。
可她赤裸的身体上……没有皮肤。
从脖颈到脚踝,一身完完整整,带着少女体温与弹性的皮肤,就那么不见了。
底下,是纹理清晰的肌肉组织。
完好无损。
没有一丝刀口。
没有一处划痕。
就像……就像一件穿旧了的衣裳,被一个手艺无比高超的裁缝,用最温柔的手法,轻轻地蜕了下来。
而那件衣裳……
就在床边的梳妆台上。,x/l.l¨w.x^.+c~o+m.
被叠得整整齐齐,方方正正。
叠放在那盒她最喜欢的,西域进贡的珍珠粉旁边。
那堆叠的皮肤之上,还留着她胸口的一点朱砂痣,殷红,刺目。
魏远的喉咙,一阵干呕。
他强行压下胃里翻涌的不适,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墙角那面一人高的穿衣镜上。
镜子里,映着他的脸。
苍白,凝重。
“报……报官了吗?”
门外,吴员外被人搀扶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魏远没有回答。
他走到吴员外身前,沉声道。
“把府上所有人都看管起来,任何人不许走动。”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特别是……那个和小姐定亲的穷书生!”
……
平静被打破了。
仅仅三天之后。
城西,茶商的女儿。
待嫁闺中,姿态安详。
同样的方式,同样的死状。
一张属于十八岁少女的新鲜皮囊,被叠好,放在了她最喜欢的一套茶具旁边。
消息传开,南阳府彻底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