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犹若平地起惊雷。¢求.书\帮′ \最′鑫*章·劫¢埂/辛_筷\
偌大的锻造室,瞬间死寂。
落针可闻。
陆景那张因自信而泛着红光的脸,霎时僵住。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刀,死死地剜向秦明。
“你说什么?”
他压抑着一股将要喷薄的怒火。
“我青云阁的逻辑推演,镇魔司的玄法秘断,在你口中竟成了错误?”
他上前一步,气势逼人。
“证据何在!”
左夜丘也缓缓转过身。
他没有说话,但那双鹰隼般的眸子,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秦明。
似乎秦明下一句话说得不对,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拿下。
整个空间的压力在这一刻,尽数汇聚到了秦明一个人身上。
韩诚将信任与期盼,化作了一道目光。
秦明成了全场的中心。
他没有回应任何人的目光,既不看陆景的怒火,也不理会左夜丘的审视。
他只是走到了那具安详的尸体前。
“证据,就在尸体上。”
他的声音很平静。
说完,他便从怀中取出一副薄如蝉翼的丝质手套,不急不缓地戴上。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程式化的专业。
在青云阁弟子眼中,这是故弄玄虚。
在镇魔司校尉眼中,这是凡人的无用功。
“装神弄鬼。”
陆景压低了声音,对着云舒冷哼。
云舒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秦明。
她有一种首觉。
这个曾经在南阳府的仵作,似乎总能看到他们看不到的东西。
秦明蹲下身。
他先是检查了欧阳烈的手掌,掌心宽大,布满了厚厚的老茧,那是常年握锤留下的印记。
然后是他的衣袍,他用一根细长的镊子,轻轻捻起衣角,对着火光仔细观察。
一番动作下来,并无任何发现。
陆景脸上的不屑更浓了。\鸿-特¨晓`税′惘_ *醉′新?璋?结\庚_薪·筷-
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秦明忽然停下了所有动作。
他从验尸箱中,取出了一根细长的银针。
“各位。”
秦明突然开口,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请靠近些看。”
他用银针的尾部,轻轻拨开了欧阳烈己经闭合的眼皮。
那是一颗浑浊的眼球。
韩诚、左夜丘、陆景和云舒,都下意识地凑了过去。
“看什么?”陆景皱眉,“不就是普通的死人眼睛吗?”
“陆公子稍安勿躁。”
秦明没有抬头,他的声音清晰而冷静,在寂静的锻造室中回响。
“死者的瞳孔,表面上看是正常的。没有散大,也没有针尖状的收缩,排除了大部分中毒的可能。”
他手中的银针微微一动,将银针换了一个角度。
一缕火光,恰好映照在欧阳烈的瞳孔深处。
“但现在,各位请看。”
秦明的声音像是带着某种魔力,将所有人的心神都吸引了过去。
“死者瞳孔的最深处,有一丝……如同火苗般跳动的赤红。”
众人闻言,再次定睛看去。
这一次,他们看得更仔细了。
果然!
就在那浑浊眼球的底部,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红芒,正在极其微弱地闪烁,若隐若现。
那光芒极为诡异,就像是燃烧了千百年,即将熄灭却又不甘散去的最后余烬。
若不是秦明指出,在场之人,哪怕是目力超凡的武者,也绝对无法发现这个细节!
左夜丘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异。
他自己就是玩弄阴煞火焰的行家,但即便如此,他也没能提前察觉到这一点。
陆景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他的【鉴灵镜】可以洞察能量,却看不透这具凡俗肉身的细微之处。
这是他逻辑之外的盲点。
秦明收回银针,任由那眼皮重新盖上。·天_禧_暁-税¢蛧! ′更,歆?嶵*筷/
“这不是走火入魔的迹象。”
“也不是妖邪侵体的表征。”
他如同法官那般宣判道。
“这是神魂被至阳烈焰,从内到外,彻底焚烧成灰烬之后,才会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