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枝这回有了点反应,她偏头看向林映之,像在辨认她这句话的真假。_l!o*v!e*y!u?e¨d?u.._n!e.t¨
林映之笑得坦荡,“不骗你。”
说完,她原以为终于能在裴枝脸上看到一点鲜活的情绪,哪怕是惊讶也行,可惜没有。
裴枝无动于衷地任由林映之觊觎,点点头,直白地陈述她听到的事实:“那你也说了,喜欢过,就是现在不喜欢了。”
卓柔淑在旁边再也忍不住笑,碰了碰林映之的肩膀,“你够了啊,还真看上了?你男朋友可是好不容易把你掰直的。”
事至此,林映之两手一摊,笑得一脸无所谓,“说着玩玩嘛。”
裴枝没空陪她玩,又垂头继续修稿。
直到临走前林映之叫住她,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裴枝愣住。
她没有告诉林映之,她对一切破碎又危险的东西感兴趣。
是断翅的蝴蝶,是会消永夜的彩虹,是爱不得却无法拒绝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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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刺青店,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风一阵一阵在吹。?k¢a/n/s+h.u!w^a?.·c¢o′m?现在正是下班高峰,巷口路面的车辆往来,电动车穿梭而过,带起尖锐的鸣笛声,差点盖住裴枝的手机铃声。
她低头看了眼,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南城。心脏没来由一紧,裴枝划过接通。
那头是个冰凉而机械的女声:“你好这里是南城第一人民医院,请问是纪翠岚的家属吗?”
裴枝停下脚步,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厉害,“是,我是她的孙女。”
“病人现在正在我院抢救,您赶紧过来一趟吧。”
风好像更大了,吹得裴枝发冷,她急忙问:“是……什么情况?”
手机里回答她的每个字都像从头浇下的一盆冰水:“脑出血,需要尽快进行开颅血肿清除术,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裴枝知道纪翠岚每年都有体检的,除了高血压的老毛病,各项指标也都算正常,所以想不明白怎么会突发脑出血。
可眼下的情况容不了她多想,裴枝挂了电话没再往地铁站走,调转方向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麻烦去机场,快一点谢谢。`p-i?n?g′f/a`n+w`x`w_.!c+o`m*”
如果不是裴建柏的电话打不通,医院不可能打到她这里来,那就说明纪翠岚现在身边没人。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她,“小姑娘,赶飞机啊?”
裴枝胡乱地应了声,订完最近的一班飞机回南城,又匆忙给许挽乔打了个电话,也没瞒着,如实说了情况,让她帮忙去辅导员那里请个假。
许挽乔听后也是一惊,安慰她几句就一口应下,让她安心回去。
做完这一切,裴枝捏着手机,失神地靠向出租车后座的椅背,扭头看窗外倒退的街景流光,那股无力感汹涌得快要将她吞没。
晚上十点,裴枝落地南城。
赶到一院的时候,纪翠岚刚抢救完,暂时脱离危险,转入了ICU病房,就等着家属签字准备开颅手术。
裴枝隔着玻璃窗看见里面躺在病床上的老太太,头发一夜之间全白了,苍瘦得好像只剩下躯壳,毫无生气。
明明上次分别的时候,她还笑着叫自己别担心。
医生见裴枝过来,问她是不是家属。
裴枝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点了点头,微抖的声音却还是出卖了她,“我是。”
医生又问:“就你一个家属吗?因为病人在手术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存在风险,所以最好家属之间确认一下,是否同意动手术。”
裴枝想也没想地点头,“就我一个。”
医生见状也不好说什么,把手里的文件递给裴枝,“那行,如果同意手术的话就麻烦你签一下手术同意书。”
裴枝接过来,从上到下扫了眼,没心思看,直接了签下自己的名字。
当务之急,是尽快手术。
医生收回签好字的手术同意书,朝裴枝颔首,“好,你去交一下费,我们会尽快手术。”
“谢谢。”
裴枝很快交完所有费用,手术安排在两个小时后。
凌晨的手术室外静得呼吸可闻,走廊上只有裴枝一个人。她靠着冰凉的墙壁缓缓蹲下,手机屏幕上是一遍一遍打出去的电话,却无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