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维持整个考场秩序大半天、被时间魔法算计死了复活甲、大战闯入白塔偷窃的地精小队、被光明圣女和她的所有道具耗掉很多装备、脸吃十二枚蘑菇蛋之后，终于倒下了。

他瞪大了眼睛，他死不瞑目，他脸上全是不甘。

无头人缓了几秒，才蹲下来，西处摸索。

易知夏连忙将地上的头捞起来，递过去。

双手交错的时候，对方指尖的冰冷让易知夏心底冒寒气。

无头人将自己的脑袋按在脖子上，扭正，擦掉脸上的血，露出熟悉的五官，是忒亚。

她的神色有些疲惫，脸色苍白，心跳停止——她变成了鬼族。

易知夏觉得自己的舌头和脑袋都打结了，完全想不到该说什么，也完全看不懂现在的发展：“忒亚……”

以往的聪明全都成了陪衬，她绞尽脑汁想搜刮几句适合的话语，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来救我；你这样不会有麻烦吗；你讨厌啦，我自己就能解决这个事情；但你来帮我，我很高兴；结晶石最多分你一半；我们之后要怎么办；是不是应该立刻逃命……

想法太多，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忒亚没有说话。

她的表情有点呆，柔顺的黑色长发被刚刚的爆炸烫了个蓬蓬卷，挂着树枝和石子，又是灰又是土。

她看着朗煦的尸体，呆了几秒，才缓缓抬头：“……看来这次我没有失责。”

她微微扯了一下嘴角，似乎想给易知夏一个微笑，但她看过来的目光陌生无比，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易知夏顿在原地。

芳汀的话和经历，再次被想起。她成为鬼族后，连杀自己和闺蜜的凶手都不追究了，家人和族群也放弃了。

眼前这个，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忒亚吗？

“不是了。”忒亚似乎看懂了易知夏的想法，她笑了。

“但很快就是了。”

笑着笑着，己经被拼好的身体西分五裂。

光明魔法从胸口蔓延到全身，红色溅到了易知夏的脸上。

易知夏瞳孔颤抖，双手颤抖，猛然扑向滑倒的碎块。

手里的触感那么硬，那么软，东一块西一块，有大有小。每一块都沾满了血，每一块都灼烧滑手，她根本接不住，最后只能跪在地上。

“忒亚·尤西比乌斯！”

她慢慢闭上眼：“嗯，你再叫一声。我喜欢这个名字。”

“我是世上最后一名尤西比乌斯，一定要背着这个名字走完一生。”

“是弃族，不是鬼族。”

我的星球早己死去，它的遗民苟活多年，如今也到了消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