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他也听到了那些市井评说了么?
所以,他重新上朝,是为了她?
贺思今不知前世里,他究竟是何时知道那些陈年旧事,可换位而论,如若换成了她,她必是也觉得生不如死。`天/禧`晓^说!蛧_ ¢已+发^布?最/芯′蟑^劫′
因而如今忽听他这般言说,竟似保证,不免心中酸涩。
“殿下可以凭心而活。”她说。
宴朝也偏头,这才发现小姑娘正在瞧自己。
他笑了一下:“已经任性了几年,够了。”
贺思今被这笑慌了神,立时收回目光:“殿下如果决定重来,那也是好的。”
“……嗯。”
她觉得这次他的这声嗯都带了笑意。
不远处就是高墙,冒了头的石榴树梢隐约可见青色的瘦小果子。
墙下,摆了几块稍大的石块,就垒在草色中,自成一景。
原来真的爬的石块。
贺思今不知他瞧的什么,可当她也瞥向那石块时,人不觉就往前稍了稍。·l¢o·o′k¨s*w+.!c-o′m,
虽是挡不住什么,但好歹能将人的目光拉下。
她是偷偷爬的石块瞧的,应该没人瞧见,可他要是乱想呢?
“殿下要不要坐下休息?”
宴朝便没点破,只停住步子道:“伸手。”
不知其意,贺思今谨慎伸平手,眉头也跟着蹙起。
宴朝瞧了一眼,有些好笑。
“贺思今。”
“啊?”
“我不是书院先生。”
书院先生怎么了?
贺思今还没想明白,便觉手背微凉,是被男人的手掌隔着朝笏托住。
本能地指尖一缩,被他抓住,男人的声音清浅:“放心,不会打你板子。”
下一刻,一颗莹润非常的白玉扳指落在了掌心。
“这是?”贺思今微微俯身,终于看清了上边的图案。
扳指打磨得圆融,唯有一面上精巧地雕着一枝睡莲,花叶连枝,蜿蜒周转,因着白玉,更显高洁。
“聘礼。”男人道,“婚事一应流程由司礼监操办,王府的聘礼后边一应随礼单送进贺府。·欣?完/本·鉮-占? ,免+沸,悦_渎.只是我想,唯有这件,最是配你。”
贺思今脑中几转,才呐呐问道:“这是——殿下你自己的聘礼?”
宴朝默了一刻:“确实有点寒酸,我……”
难得,贺思今似是瞧见他耳尖一点微红。
“这可是羊脂白玉,”她道,“如何寒酸?”
嗯?
宴朝复又看住她,发现小姑娘竟是眼中盈笑。
他不作声了。
“这雕工也不寒酸。”她复道。
“……”
“那是什么?!”廊柱后,贺思楷伸手。
嘴巴立刻就被捂住了,阿锦与初闰一并将人从柱子后头扒拉下去。
阿锦原是被陶婶派来望风的呢,没想到窃窃的府丁没抓到,鬼头鬼脸的小公子倒是抓着了。
这边一闹,贺思今猛地醒神,隐隐瞧见那边身影,然后就发现自己的手还在他掌心,猛地就收了回来。
宴朝自是也听见了。
他向着贺思楷那边看了一眼:“一会他定是要与你说悄悄话。”
“啊?”
贺思今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傻不兮兮的,无奈极了。
宴朝出府上马的时候,外头人已经散去,却是廿五一并在侧,颇为好事地问:“殿下,王妃收了没?”
“嗯。”而后,宴朝偏头,“当着她的面,不准乱喊。”
“是!王妃会害羞,属下明白。”廿五应声,又道,“那王妃喜欢吗?”
喜欢吗?应该喜欢吧。
廿五自小的察言观色,便又接着问:“那……王妃知道那扳指是殿下亲手刻的么?”
“……”
得,白搭。
廿五想着,上次那翠玉扳指是御赐的,早年殿下给王妃的时候就没言说过。如今从那羊脂白玉的挑选切割打磨雕刻皆是殿下一手包办,又没说!
又!没!说!
朝王府里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起来,老管家恨不能今天就给红绸都挂上。
几年了,府里哪里有过一点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