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后来从恒王府查抄的书册里翻到,才知晓这幅画卷由来。¢e~8¢z`w?.¢n.e~t^
若非如此,想必很久以前,这一卷便已经被宫中人焚毁。
原来,恒王殿下的字,是恒王妃亲取。
贺思今专注瞧着。
古来男子入冠,当取字,轮到皇子,却少有听说,倒不是都没有取,只是大宁不设储君,皇子大多年少封王,便是取了也是无人敢直呼其名的,后来,皇子们也就没了刻意取字的习惯。
手指还在他掌心,贺思今忽得有些明白过来。
她偏头看向凝视着画卷的人。
似有所觉,宴朝也收了目光看下。
“……”
“你我大婚,双亲未见,”男人缓缓道,“今日带你见他们,既算圆满。”
她想起五年前,她也曾在这处偏殿中,怀揣着扳指见他。
那时候,她尚且还不知道这儿原是谁的居所,更不知何意破败至此。
今时再来,已觉心酸。
恒王妃原本是先行葬于西山陵的合墓,奈何恒王事变,不得入皇陵,她终究不曾等来这个曾亲手将她描画的人。-齐¨盛+暁*税′旺. ′已!发~布/罪*薪^璋?劫_
皇陵轻易不得入。
至于恒王,现已不知葬在何处。
谈何相见。
到此时,竟也只有这一张画卷,便作双亲。
“夫君。”
牵着的手指被轻轻挣开,掌心一空,另一只手上的宫灯却已被接去。
贺思今将那灯笼搁在地上,外头乍起的烟花点亮夜空,映得这殿中明灭。
她便是在这泼天烟火中,仰头看他。
“不见高堂,不算夫妻,今日除夕佳节,最宜婚嫁。”
宴朝怔怔看她,心中震颤,已然忘记动作。
又是一道烟花绽开,晃晃似星辰洒下。
“夫君,”小姑娘眼眸灿灿,拉了他跪下,“天地、高堂、你我皆在,此间,才算圆满。”
第84章 陪他 ◇
◎贺思今,生辰吉乐◎
没有人比眼中她更美, 宴朝想。
那是实实在在的三拜,郑重非常。-小¨税¢C/M*S* /最?薪?璋,踕^庚_鑫!哙^
到最后,小姑娘头上的珠钗摇响, 磕上他的额间。
贺思今并不晓得, 起身的时候顺手去扶他, 却重新被牵住了指尖。
他便这么牵着她,重新提起灯笼,领着她出宫。
冰凉的手指被他掌心暖着, 宫服的广袖招招, 却仿佛再也灌不进风雪。
这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过去, 春日便也该来了。
只是今岁是少有的倒春寒,云州急报,疫病又有起势, 好在是之前的药材到位, 那一点苗头已被压下,人员被单独隔出, 没有散播,只等司药监处理。
贺存高连夜出的城,这一日,正值元夕。
宴朝是陪着贺思今回的贺家,将将用过元宵,外头的灯会还未开始,贺存高已经简单收拾了出门。
“岳丈大人注意安全。”宴朝招手,廿五将大氅送上车里,“北地严寒, 还请岳丈大人带上。”
“还有这个, 这个暖炉也带上!”普氏塞过去, “这天寒地冻的,你可得紧着些自己,这做主心骨的,可不能不把自己当回事!”
贺存高应着,虎着脸看向小儿子:“阿楷你要好好跟着先生学习,没有我与你阿姐盯着,不可松懈!”
“晓得了爹~”贺思楷个头窜了窜,性子也踏实了不少,“我很努力的。”
贺存高这才复又看回女儿女婿身上。
此趟北上,倒也不需得多久长的日子,只是女儿嫁出去,实在是见得少了,这几月听着坊间传言,今日又见他二人和谐,心中欣慰。
眼瞧着这一对璧人,不由就多了点老父亲的感慨。
他甚至不顾身份伸手上前去拍了拍宴朝的肩膀:“你们——好好过日子。”
宴朝也没觉不妥,躬身回道:“小婿明白。”
贺存高向来嘴笨的,到底说不出什么其他的来,到最后还是普氏催着他上的车。
元夕是岑州的小年。
是以这一天,宴朝是陪着贺思今回来过年的,并没有歇晚的道理。
好在是宅邸离得不远,二人便就选择了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