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竟然是一条铁链,如今沉沉地锢在她的脚踝上,看长度不过两米,若是贺兰玦不在这里,姜晚根本就跑不出这个房间。-零`点?墈_书! /嶵?歆_蟑?节!耕+歆¢快¢
察觉到她的视线,贺兰玦笑容里带上了歉意:“抱歉,将师姐锁在房间并非我意,想必楚仙人肯定也不想看到我这般对待师姐。只是先前师姐被夺舍后,放火烧了障泉楼,他行事太疯,我也是不得已。”
姜晚一时间有些尴尬:“他还做了些什么事情?严重吗?”
贺兰玦以低头去替她解锁的动作来掩盖神色,只让姜晚看清了她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没什么的。”她语气平和,搭着外边高楼烧毁倾颓的声响,显得不那么有信服力,“就算没有他,魔域迟早也会是这般下场。”
姜晚便不说话了。
如今主神已死,这世间唯一的危险因素便又只剩下魔族,不论是已然飞升的楚栖寒,还是积怨已深的仙门百家,都不会放过魔族群龙无首的这个时机,势必要将魔族一网打尽。
那么……他们又会如何处置贺兰玦呢?
姜晚思及此处,又是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跟我回凛苍派吧。^r-a+n+w-e¨n!z!w′w′.`c_o`m¨”
贺兰玦以钥匙解锁的动作一顿,缓缓抬头望进姜晚眼中,蓦地笑出声来:“师姐可还记得,当初在浣纱台,你也是如是说的?”
姜晚自然是记得的。她甚至不止一次想过,若是当时贺兰玦真跟着她回到凛苍派,后续发生的事情会不会有一些改变。但那些想法又在她看到贺兰玦站在渊献身侧时,被一个个摁灭下去。
贺兰玦与渊献的关系太过复杂,姜晚并不好多问,但不管是贺兰玦背弃人族追随渊献,还是渊献被降神后都要拼死保护贺兰玦,这样的羁绊都不是旁人能轻易击破的。
但现在渊献已死,姜晚想不出贺兰玦还能有什么理由拒绝。
而贺兰玦只是将她轻轻扶起,神色淡淡道:“房间里的东西都被他毁干净了,我去给师姐拿一双新鞋过来。”
“我不是在说这个——”姜晚见她又要逃避,连忙去拉住她的手腕,“你就不能好好回答我一次?”
贺兰玦准备转身的动作被她挡住,只能无奈回头,最后嘴唇微张后,还是转移开了话题:“外边风大,师姐出去的时候,得添件衣袍。-r`u`w_e¨n^x~s!.`c_o,m·”
姜晚听后,脸上的神色立马敛起,只安静地注视着贺兰玦,手上动作执拗地不肯放开。
两人一时无言,只听得见外边的烈烈火焰炸响声音,热气和烟雾逐渐从门口蔓延进来,姜晚被呛了两口,抑制不住地开始咳嗽。
贺兰玦见状才无奈道:“师姐是务必得要一个答案?”
姜晚抽抽鼻子,不知是浓烟的原因还是从心底生出来的不祥预感,她只觉得胸腔内和鼻子都在发酸。
她隐约有种预感——这或许就是她与贺兰玦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果真,下一瞬贺兰玦就同样安静地注视着她,一双翠绿眼眸被门外的火光映得莹莹发亮。
“师姐,我便不和你同路了。”
一旦说开,接下来的话就更顺理成章。贺兰玦察觉到姜晚眼角有泪,还很是安抚地拍拍她的手。
她低声道:“师姐,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我梦见……当初在凛苍派我杀了人,还把罪成功栽赃给了你。
我记得我杀掉的那个人还是个小孩,我竟然为了魔族的计划……杀了一个孩子。我在想啊,既然天道自有因果,那我所梦见的,会不会就是我的前世?我在前世是不是真犯下过这样不可饶恕的罪孽?”
贺兰玦说到最后,原本安抚搭在姜晚臂上的手都神经质抓紧,眼中渴切神色清晰可见,她急于从姜晚这处得到一个答案,但不像是要寻求救赎,反而是在期待着姜晚点头判她一个死刑。
她的眼底尚倒映着楼外越烧越烈的火焰,俨然是在透过姜晚望进一个地狱中。
姜晚抿抿唇,不忍心回答她的逼问。
就像是她与楚栖寒所说的,前世的事情过去便是过去了,当初贺兰玦杀死的小孩现如今甚至尚未成为沈暮峤的弟子,必定是还安然无恙地活着。
既然如此,又怎么能算如今的贺兰玦犯下过杀孽呢?
但光是看着姜晚犹疑的神色,贺兰玦已经明白过来。
她笑了起来:“看来,那个梦果然是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