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林晚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和台下汹涌的民意面前,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只能深深垂下头,含糊道:“郡主教训得是……下官……下官受教,定当……定当重新思量,尽快……尽快落实……”
林晚看着他闪烁的眼神和敷衍的措辞,心知他并未真正入心。
思想之痼疾,非言语可速愈。
她不再多言,只冷然道:“望周县令好自为之。图纸、种子、养殖与蚝处理要点,本郡主会留下专人协助。‘联保社’之章程,顺天府己有成熟范例,望临海县衙,莫负皇恩,莫负民望!”言罢,不再看周文焕,转身与赵寡妇、林大山等人低声交代后续安排。
周文焕僵在原地,脸上青红交加,只觉得那“星火肇基”御匾的威压和林晚临去时那冰冷的眼神,比咸涩的海风更刺骨。
他心中虽有些许触动,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当众训斥的难堪和对“郡主多事”的隐隐不快。
他暗忖:郡主虽有金牌,但终究是女流,岂知地方官难处?待她走了,这联保社……再议不迟。
几日匆匆而过。
林晚一行深入临海最偏远的渔村考察耐盐作物适应性,赵寡妇则带着几名文书和匠师,在县衙官吏心不在焉的“配合”下,艰难地推动着蚝处理作坊的选址和改良盐碱地的初步规划。
周文焕虽不敢公然违逆,但态度明显消极,诸多需要县衙出面协调、垫付钱粮的事项,皆以“需详议”、“库银紧张”、“待呈报上官”等理由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