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和我的关系，再加上周省长本人对你的欣赏，我有超过八成的把握，能说服他为你站这个台。这，是上策，足以保你和东州一时之平安。”

“但是，”他话锋一转，“叶家的能量，远比你想象的还要恐怖。周省长虽然是省长，但他也未必能完全扛得住来自那个层面的、看不见的巨大压力。”

“而请罗书记……”他的声音变得愈发的深沉，“那，就不是简单的‘上策’了。”

“那是真正的‘险中求胜’，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终极豪赌！”

“一旦功成，那么你陈谦，在整个江南省，就将再无任何可以掣肘你的力量。你将获得一张真正可以让你大展拳脚的、来自于省委最高核心的‘空白支票’！”

“可一旦被罗书记以任何理由婉拒，”马卫国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巨大的担忧，“那么你不仅将彻底地失去来自省里的支持，更会在那个同样是深不可测的叶家面前，暴露出你最大的底牌和软肋。”

“到那时，你就真的再也没有任何退路了。”

“这个代价，你，承担得起吗？”

陈谦静静地听着恩师那充满了无尽智慧和利弊权衡的深刻分析。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动摇。

他只是平静地笑了笑，声音里充满了属于一个真正赌徒的、在看清了所有底牌之后，那种无可匹敌的自信和疯狂。

“老师，”他缓缓地说道，“富贵，从来都是险中求。”

“我这条命，本就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

“再赌一次，又有何妨？”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但这一次，那沉默的背后，却是一种在听到了最满意答案之后，那种发自内心的、巨大的欣慰和骄傲。

“好……好！好啊！”

马卫国连说了三个“好”字，他那同样是充满了力量感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掩饰的巨大笑意。

“你这小子，还真是跟你老师我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啊！”

“罢了！罢了！”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声音里充满了宠溺和无奈。

“你既然己经决定了，要走这条最险、也最充满了无限可能的‘屠龙’之路。”

“那我这个当老师的，就没有在后面袖手旁观的道理。”

“这样吧，”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无比郑重，“这件事，你不要再出面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东州自己的事情，给我办得漂漂亮亮的，不要留下任何一丝一毫可以被人攻击的把柄。”

“至于省城那边……”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属于一个同样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的自信和智慧。

“这个‘投石问路’的脏活累活。”

“就交给我这个老师，来替你干吧。”

……

当陈谦挂断电话，听着听筒里传来那冰冷的忙音时，他那颗因为独自一人面对那无尽的、冰冷的黑暗而略显疲惫的心，在这一刻被一股最温暖、也最坚实的力量给彻底地充满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在他的身后，永远都站着一个可以为他遮风挡雨、为他扛起一切的、真正的——恩师。

他缓缓地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那依旧璀璨的万家灯火，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所有的凝重和担忧都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足以燎原的——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