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信访接待室里,等了快一个上午了。”
……
上午十点,市政府大楼一楼,那间同样是充满了压抑和一种说不清道明的巨大委屈的信访接待室里。
当陈谦,在那同样是神情紧张的市信访局局长的陪同下,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时。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同样是满面愁容,但眼神里却又燃烧着永不熄灭的斗争火焰的——
——“铁娘子”,王秀娥。
和她身后,那几十位同样是衣衫褴褛,脸上写满了麻木和一种说不清道明的巨大绝望的——
——下岗,工人。
“陈……陈副市长……”
在看到了那个同样是他们唯一信得过的“青天大老爷”,竟然会亲自来到他们这个同样是充满了“晦气”和“绝望”的地方时。
王秀娥那双同样是浑浊但却又充满了坚定光芒的老眼里,瞬间就噙满了滚烫的热泪。
她带着她身后那几十位同样是充满了无尽的期盼和绝望的工友们,就要对着陈谦,重重地,跪下去。
“使不得!王主席!使不得啊!”
陈谦快步上前,用他那同样是充满了力量感的大手,将王秀娥和她身旁那几位同样是年过半百的老工人们,一一地、稳稳地,扶了起来。
“各位老同志,老前辈,”他的声音,在这一刻,充满了无尽的真诚和一种说不清道明的巨大愧疚,“是我,是我们政府,对不起你们。”
“你们有什么委屈,有什么困难,都尽管跟我说。”
“我今天,就坐在这里。”
“听你们,把所有想说的话,都——”
“——说完。”
王秀娥看着眼前这个,同样是没有任何一丝一毫官架子的年轻副市长,她那颗同样是坚硬了一辈子的心脏,在这一刻,也彻底地,融化了。
她从自己那同样是半旧的布包里,取出了一份同样是写满了数百个鲜红手印的、沉甸甸的——
——请愿书。
“陈副市长,”她的声音沙哑,充满了无尽的血泪和辛酸,“我们今天来,不为别的。”
“我们不要政府任何的补偿,也不求政府为我们解决任何的工作。”
“我们只求您,求您这位我们信得过的‘父母官’,能帮我们,将那同样是被那个天杀的信用社,给拖欠了近十年之久的、总额不过区区几千万的——”
“——下岗职工,医疗保险,续缴金。”
“——给我们要回来。”
“因为,”她的声音,在这一刻,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一种说不清道明的巨大绝望,“我们这几千个同样是为这座城市,而奋斗了一辈子的老东西们。”
“——己经,有太多太多的人。”
“——因为,没有医保。”
“——最终,病死在了,家里。”
当听到这最后一句,同样是充满了无尽的血泪和人间惨剧的控诉时。
陈谦那颗同样是经历过无数惊涛骇浪的强大心脏,在这一刻,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来自于最底层人民那最真实的痛苦的巨大力量,给狠狠地、也是最不容置疑地——
——击中了。
他没有当场做出任何的承诺。
他只是静静地,接过了那份,同样是承载了数千个家庭的血泪和希望的——
——沉重,请愿书。
他看着那一个个同样是充满了无尽的期盼和绝望的眼睛。
他知道。
一场,真正属于他这个“人民的副市长”的、更加漫长也更加艰-巨的——
——全新,战争。
才刚刚。
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