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笙醒来的时候,是被厨房里传出来的香味馋到的,坐在床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黑漆漆夜色里,只剩下零零点点的灯火。~[a3>[,8?t?看>;书..\网?? *1@最a新°=-章%节?)更]1新}|;快?
掀起被子,从床上下来,软塌的被窝慢慢收拢,平复如初。拧开冰凉的门把,锦笙靠在门框边,眼帘里映入的是顾青衫忙碌的身影,粉色的小熊围裙系在男人强劲的腰间,亮澄澄的橘色灯光打在他的头顶上,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温馨之中,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她渴望了无数遍,甚至梦境里出现千百次的场景,竟也会有一天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真实的让她不敢眨眼,生怕梦一醒来,她还是在那个破旧的车库里,眼前还是散乱一地的杂物,外面依旧是瓢泼大雨,内心深处还有那无处安放的失落和无穷无尽的悲伤。“醒了?”锦笙还没回过神,顾青衫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的身边,放下手里拿着的一双软底拖鞋,工工整整的摆放在白皙的脚趾前方,只稍稍擡脚,就能穿进去。“顾青衫。”称得上的软儒的声音,睡梦里的孩子气还没有完全褪尽,顾青衫耳根子一软,宠溺的揉乱了锦笙头顶的黑发,轻轻浅浅的吻在了她的发帘上。~x?h·u/l_i-a\n,.+c/o′m_“嗯?”“我很害怕。”顾青衫抿唇,神色凝重的搂住面前落寞的身影,手臂稍稍用力,锦笙只觉得肩膀一紧,接着就被按进宽阔的胸膛里,男人特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温暖又安心。人们常常说:刚从梦里苏醒的人往往是最脆弱的,因为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备,恐惧和软弱会在梦境后环绕在周身,消散不去。“不怕,有我在。”“嗯。”锦笙乖顺的被顾青衫牵着手,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顾青衫的围裙也没解下来。一顿饭,吃的很是和谐,顾青衫时不时给锦笙夹菜。而陆锦笙也只埋着头,脑子里恍恍惚惚的,似乎有些记不清刚刚让人怅然的梦境了。吃罢晚饭,洗了澡,锦笙背靠着床,手里翻弄着最新的杂志,盯着里面的人物专访看了半天,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顾青衫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在看什么?这么认真。”“没什么啊。”锦笙赶忙装作若无其事的翻过两页,随口一问:“洗过头了?”“嗯。*x-i,n_x¨s¨c+m,s^.¢c\o′m\”短发上的水滴顺着脖子往下淌,锦笙瞧着吞了吞口水,镇定自若地起身,拿过吹风机搁置在床头柜上,扯下白色的干毛巾,一股脑扔在顾青衫的头上。“你坐床边。”锦笙指了指位置,吩咐道。顾青衫顺从着,坐了下来,床边瞬间塌陷,锦笙趿拉着拖鞋,站在顾青衫面前。手里的毛巾覆盖在凌乱的短发上,胡乱揉搓了几回,直到没有水滴往下淌,锦笙才收了毛巾,接过吹风机给顾青衫吹干头发。 从头到尾,顾青衫一直端正的坐着,只能看到眼帘前一身鹅黄色睡衣睡裤的女人忙忙碌碌的,下意识的伸手环住女人不盈一握的腰身,不自觉的将脑袋靠在了锦笙的胸口处,阖上眼放松了下来。柔软白嫩的手指从乌黑的短发里穿插而过,锦笙任由顾青衫抱着,耐心的从里到外给湿漉漉的头发吹了几遍,最后确认已经干了才滑下了吹风机的关闭键。此时的顾青衫已经靠着锦笙睡着了,淡淡的黑眼圈在温暖的灯光下忽隐忽现,一向老成稳重的顾青衫,此时此刻在陆锦笙的面前,更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她们互相宠溺着彼此,在对方需要温暖的时候,及时张开怀抱。锦笙伸手扶着顾青衫躺下,盖上薄被,才转身拔下了插头,将吹风机收进柜子里。熄了灯后,屋内陷入一片寂静,锦笙转过身,面对面的看着顾青衫,指尖不受控制的轻划过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清朗透净的面容,睫如羽扇,锦笙忍不住笑了,温暖的触感从手尖传递进心脏,就连心跳都被渲染的乱了节奏。这个一直以来,占据她所有情感的男人,从她的世界里抽身而出的时候,她想过去质问,最后却沉默着选择接受,她们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有着不堪的原生家庭,而他是干净的,阳光的,未来不可限量的,也许命里注定了她们只是两条相交的直线,交点以后,便是再无交集的无限蔓延。她那荒诞无稽的三年,过的浑浑噩噩。明知是不会再有的风景,可就像无数次失去过一样,在梦境里反反复复,哭的声嘶力竭,醒来后,只选择沉默,像若无其事,又像是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