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孔颖达就开喷：“你个老东西，倚老卖老！我家大哥跟你说话是给你脸了，别给脸不要脸！”

“就是！”程处亮也跟着帮腔：“再敢对我大哥不敬，小心我们兄弟俩揍你！”

这俩夯货，骂人都不带拐弯的。

孔颖达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平日里那些学生哪个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的？

今天倒好，先是被个六岁奶娃叫“老头”，接着又被两个混不吝的武夫子弟指着鼻子骂。

“反了！反了！简首是反了天了！”孔颖达气得浑身发抖，“粗鄙武夫！不堪教化！你们……你们这两个孽畜！滚出弘文馆！老夫这里不收你们！”

“孽畜？”李贞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你说谁是孽畜？”

他往前一步，小小的身躯却散发出一股让人心悸的气势。

“孔祭酒，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李贞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股寒意，“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哥哥，虽然是粗鲁了些，但也是我大唐的功勋之后。你张口孽畜，闭口滚出去，这就是你孔圣人提倡的‘有教无类’吗？”

孔颖达被噎了一下，他没想到一个六岁孩童，竟然能说出“有教无类”这西个字。

但他此刻正在气头上，哪里肯轻易认输。

“哼！有教无类，是对那些肯向学之人而言！似这等冥顽不灵，目无师长之辈，不配入我圣人门墙！”孔颖达厉声道。

“哦？是吗？”李贞冷笑一声，“那敢问孔祭酒，你孔家一脉，累世为官，从汉至隋，历经多少朝代更迭？每逢改朝换代，你孔家是如何做的？是不是‘世修降表’啊？”

“世修降表”西个字一出，孔颖达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这，这简首是当众扒他孔家的底裤啊！

孔家作为圣人之后，的确在历朝历代都受到尊崇。

也的确为了家族延续，在新旧政权交替时，往往会选择顺应时势。

这在世人看来，是保全家族智慧。

但在某些时刻，也确实会被人诟病为没有气节。

尤其是“降表”二字，最为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