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赶紧迎了上去。
一股浓烈的酒气混合着一股奇怪的焦香,劈头盖脸地就砸了过来。
长孙无忌一张俊脸涨得通红,眼神迷离。
平日里那股子老谋深算的劲儿。
此刻全被酒精冲得一干二净。
“扶……扶住本公……”
他舌头都大了。
就在这时,府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父亲!”
长孙冲闻讯赶来。
看到自己老爹这副德行,顿时大惊失色。
他爹是谁?
那是长孙无忌啊!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齐国公。
什么时候这么失态过?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
“昨夜不是被陛下召进宫议事了吗?”
长孙冲赶紧从家丁手里接过自家老爹,急切地问道。
“议事……嗝!”
长孙无忌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一把抓住儿子的肩膀。
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边。
“儿啊……为父……为父昨晚差点就……就为国捐躯了!”
“啥?”
长孙冲一脸懵逼。
进宫议事还能捐躯?
难道是突厥打过来了?
还是陛下要搞什么大动作?
“陛下……那个昏君……不,明君!”
长孙无忌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地说道。
“他……他硬拉着为父……还有房玄龄、杜如晦……喝酒!”
“喝酒就喝酒,您怎么喝成这样了?”
长孙冲更纳闷了。
“光喝酒也就算了!”
长孙无忌突然激动起来,挥舞着手臂。
“他还……他还逼着我们吃虫子!”
“烤熟的蝗虫!”
“那么大个儿!黑乎乎的!还带着腿儿!”
长孙冲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吃蝗虫?
陛下疯了?
还是他爹疯了?
“父亲,您是不是喝多了,说胡话呢?”
“胡话?”
长孙无忌眼睛一瞪,虽然没啥威慑力。
“你爹我精明着呢!”
“我跟你说……这玩意儿……嗝……是门大生意!”
他勾着长孙冲的脖子,压低了声音。
嘴里的酒气熏得长孙冲首皱眉。
“为父跟你讲,你爹我。”
“马上就要教你一门……”
“一个月,挣一千贯的……大生意!嘿嘿嘿……”
说完,长孙无忌脑袋一歪,靠在儿子身上。
发出了震天的呼噜声。
长孙冲哭笑不得地搀着烂醉如泥的亲爹。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我爹让陛下给逼疯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长孙无忌才悠悠转醒。
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宿醉的头痛让他龇牙咧嘴。
“水……”
长孙冲连忙端着一杯温水递了过去。
“父亲,您醒了。”
长孙无忌灌下一大杯水,总算感觉活了过来。
他看着一脸担忧的儿子,脑子里闪过昨晚在太极殿的画面。
那滋滋冒油的烤蝗虫。
那醇厚辛辣的兰陵美酒。
还有陛下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猛地坐首了身子。
昨晚的醉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冲儿!”
“孩儿在。”
“立刻去办两件事!”
长孙无忌的眼神锐利起来,哪还有半点醉态。
“第一,去找城里最好的铁匠铺,给我打造十个……不,二十个烧烤架!”
“就照我说的样子……”
他详细地描述了昨晚在宫里见到的那种小型炭火盆和铁丝网的组合。
长孙冲听得一愣一愣的。
烧烤架?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第二!”
长孙无忌没给他提问的机会,继续说道。
“立刻写告示,给我贴满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就说,我齐国公府,以每斤十文钱的价格,收购蝗蛹!有多少,收多少!”
“什么?!”
长孙冲这下是真的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