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舅妈!”一直憋着的高若芸终于忍不住了,语速飞快地插话,“你们觉得表姐缺爱?我可不这么看!”
“她在海市表姨家,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做派!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比表姨的亲儿子还受宠呢!她就是怨你们把她从海市的富贵窝里拽到这海岛上,过不了锦衣玉食的日子,才各种作天作地!”
高若芸显然还没说完,竹筒倒豆子似的继续道:“舅妈,我说这话您别不爱听。您那位表姐可不是什么好人!”
“自从八年前你们把齐思思接到岛上,她就到处宣扬,她跟齐大军长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实在亲戚!仗着这层关系,找她‘疏通门路’送孩子当兵的人,差点没把她家的门槛给踏平了!”
她语不惊人死不休,“而且,听说她还用这个名头,养了好几个小白脸!我爸妈一直让我找机会提醒你们。”
“我这人脑子直,绕不来弯子,干脆直说了!您二位与其在这儿内疚自责,不如赶紧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名声和前途吧!再这么下去,指不定被人拖累成什么样呢!”
徐晏丞和阮安安飞快地对视一眼,脸上都是尴尬。
要命!人家的家丑,他们这两个外人在这儿听,算怎么回事?
不过,齐思思这表姨吃得真好啊!
简直是吾辈楷模!
徐晏丞不知道阮安安正羡慕齐思思表姨,他心里更多的是担忧。
齐首长对他有知遇之恩,一手提拔,情同父子。
如今恩师因为这不知所谓的亲戚被架在了风口浪尖上,他怎能不忧心?
阮安安捕捉到徐晏丞眼中的忧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在她那个年代,民风开放,包养小白脸算不上什么大事。
可这是七十年代!名声一旦臭了,后果不堪设想!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这也是我厚着脸皮留你们吃饭的原因。”
齐长安站起身,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个牛皮纸信封。
他走回桌边,将信封推到阮安安面前,“阮同志,你看看这个。”
阮安安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在几道目光的注视下,抽出信纸。
目光扫过那娟秀却透着算计的字体,她眉头越皱越紧。
“齐思思她表姨要带着儿子来海岛探亲?”
“什么?”高若芸惊得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她在海市祸害我舅舅舅妈的名声还不够?还要千里迢迢跑岛上来扰他们清净?”
“老齐!”朱丽娟嗔怪地瞪了丈夫一眼,“阮同志才刚到岛上,脚跟还没站稳呢,你就拿这糟心事烦她?这不是给人添堵吗!”
“我也是实在没辙了啊!”齐长安声音里满是无奈。
“我琢磨来琢磨去,觉着整个岛上只有阮同志能有法子治得了她!”
齐长安刚才在厨房亲耳听见徐晏丞说阮安安打算怎么收拾苏二黑和陆贺。
那心思,那手腕,让他这个老军长都开眼!
对付朱薇这种死缠烂打、满肚子坏水的老泼妇。
他们夫妻俩这种要脸面的老实人根本不是对手!
这个家,急需一个能镇场子的“智囊”
而阮安安,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阮安安吓得手一抖,那封信像是烫手山芋一样被她扔回桌上。
“不行不行!首长,这是您的家事,我一个外人插手不合适!”
徐晏丞也坐不住了,语气严肃,“齐首长,不是我们夫妻不近人情,实在是您的家务事,我们外人贸然插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说完,他起身就要去拉阮安安走。
那个“朱薇”听着就不是善茬。
他怎么能让自己娇滴滴的媳妇去跟那种老泼妇对线?
万一吃亏了怎么办?!
“等等……也可以不是外人……”
一直沉默的朱丽娟突然开口。
“老齐,你不是常念叨着没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