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安放下茶缸,装模作样地在略显空旷的办公室里踱了两步。
“狡兔尚且三窟。何况是这种盘踞多年的毒蛇?别说核心首脑,就是我在海市时,隔壁老洋楼里那个疑似小头目,行踪都飘忽得像鬼影子,极难锁定。”
“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如果不得其法,拳头再硬也砸不到实处。”
她停下脚步,看向两位首长,摊了摊手,带着点无奈的笑意,“至于下一步……实话说,我也没想好万全之策。眼下,只能等他们自己露出更大的破绽,将计就计了。”
“不过,”她话锋一转,带上点恰到好处的疲惫。
“两位首长,能不能先给我俩找个能眯会儿的地儿?配合调查咱绝不含糊,可这大半夜的……人是铁,饭是钢,觉睡不好也心慌啊。”
徐晏丞适时地揉了揉眉心,配合着叹了口气:“是啊!为了演好这出‘被审查’的戏,今晚还得在您这儿‘借宿’一宿。”
章予和齐长安对视一眼,脸上同时掠过一丝尴尬。
光顾着案子,都差点忘了,这俩新婚燕尔,正是情浓之时。
可这审讯室……除了冰冷的铁椅子和破桌子,就只剩一张窄得可怜的单人折叠行军床了。齐长安搓了搓手,有点不好意思地试探道:“要不,给你俩安排两间?挤是挤了点,但好歹能睡。”
“行……”阮安安是真困了,这原主的身体底子太差了!
被徐家那几年硬生生掏空了精气神,到点必须睡觉,雷打不动要睡足十小时。
否则第二天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头耷脑。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章予不悦的瞪了齐长安一眼,“这夫妻两过日子几十年,也就新婚头几年愿意挤在一个被窝里。等到了咱们这把老骨头,睡一张双人床都嫌对方翻身碍事!”
“哪有让人小两口刚结婚就分开住的?”
齐长安被点醒,一拍脑门:“瞧我这脑子!是我糊涂了!”
阮安安刚想开口解释,章予大手一挥,不容置疑地对门口喊道:“警卫员!马上去把四楼东头那间空着的审讯室收拾出来!铺上干净厚实的被褥!动作麻利点!”
……
半个小时后,阮安安和徐晏丞被带到了四楼审讯室。
眼前的景象相当“震撼”。
一张油漆剥落、三条腿明显长短不一的破桌子,两把仿佛随时要散架的木椅子。
以及……墙角勉强塞下的一张铺着薄薄军绿褥子的窄小单人弹簧床。
年轻的警卫员小战士立正敬礼,一张娃娃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报告团长!报告嫂子!政委指示,为确保计划顺利,今晚整栋楼已清空!这层就您二位!请、请…早点休息!”
话音刚落,几乎是同手同脚、逃也似的冲下了楼。
阮安安:……
这感觉怎么不像要引蛇出洞,倒像是送她和徐宴丞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