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被子,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或许是徐晏丞身上传来的暖意太让人安心,或许是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
阮安安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意识就沉入了黑暗。
第二天凌晨。
台风依旧在窗外咆哮嘶吼。
徐晏丞睁开眼,习惯性地想看表。
可视线所及一片昏暗,他下意识摸向枕边,却触碰到了一个温热的脑袋。
阮安安像只小猫趴伏在他的胸口,呼吸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此起彼伏。
徐晏丞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小心翼翼地垂眸,看着怀中人安静的睡颜。
此时世界一片晦暗,可他的“太阳”此刻正安稳地依偎在他怀里。
他抬起手,近乎虔诚将她额角被汗濡湿的碎发轻轻别到耳后。
可就在他的指尖触摸到她肌肤的瞬间,脸上的笑意顿收。
嘶,好烫。
他忙起身把怀里的阮安安平放在了床上,粗粝的大手覆盖住她的额头。
她发烧了!
徐晏丞摇了摇阮安安。
“安安,安安你醒醒!”
没反应。
高烧昏迷了?
徐晏丞慌乱的去自己的值班宿舍找来了搪瓷盆,打了盆温水开始给她物理降温。
吴畏听到动静赶了过来,看着昏睡不醒的阮安安问道:“徐团长,嫂子怎么了?”
发现物理降温没用后,徐宴丞皱眉对吴畏道,“她发烧了,我得去军区医院找医生!”
吴畏看了眼窗外,外面的树被狂风撕扯得东倒西歪,豆大的雨点横着砸在玻璃上。
这时候出去,怕是凶多吉少!
“团长,要不,等风小点……外面风太大了,人随时会被刮走,太危险了!”
“等不了!”徐晏丞握了握阮安安滚烫却绵软无力的手,“我不能再失去她一次了!”
说完,他抓过门后挂着的军用雨衣,胡乱往身上一套,拉开门就要冲进风雨之中。
“哟,徐团长,这么大雨,急着去哪儿啊?”
一个带着明显讥诮的女声,在他身后凉凉响起。
徐晏丞的身形猛然一僵,第一次觉得朱尧尧的声音没有那么招人厌烦。
朱尧尧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别误会!我不是来纠缠你的!”
她赶紧举起手里的医药箱,“昨天有个战友突发急症,我被台风困在楼里了。刚在食堂听说……阮安安被扣在审讯室?”
她撇撇嘴,带着点别扭的关心,“我怕她那副资本家小姐的金贵身子扛不住冻,想着给她送俩热鸡蛋,谁知道碰上你了。”
徐晏丞哪里还顾得上她话里的真假,一个箭步冲上前,不由分说抓住朱尧尧的胳膊。
“你来得正好!安安她高烧不退,你快去给她看看!”
“什……什么?晕倒了?”
“我就说嘛!这些城里来的娇小姐,哪受得了咱们岛上的恶劣环境?一个台风都能吓掉半条命,再赶上降温,不病倒才怪!”
朱尧尧嘴上不饶人,脚步却没有停,拎着药箱就往审讯室冲去。
进了审讯室,顾不上湿透的裤脚,她迅速放下药箱。
先是伸手探了探阮安安滚烫的额头,又动作麻利地拿出听诊器仔细听着心肺音。
好一会儿,她才收起听诊器,看了旁边如同热锅上蚂蚁般的徐晏丞一眼,没好气地说:“是水土不服加上惊吓着凉引起的高热惊厥!算她运气好,赶上我在这儿!”
她打开药箱,取出一支注射器和一小瓶药水,“这药可金贵,便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