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她才敢住。
半夜里,静安又被惊醒了,但这回不是有人进屋,而是她听到一些奇怪的动静。
就在隔壁,窸窸窣窣,哼哼唧唧,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静安没太理会,反正跟她没关,大概是旅客和他的妻子吧。
小镇里的生活,惊心动魄,这仅仅是开始。
小镇的阳光不错,每天上午九点以后,静安收拾完房间,就坐到对面火车站的铁轨上,望着坡下的小镇发呆。
坡下的小镇,好像一个部落,矮趴趴的房子,没有楼房。唯一的一个二节楼,是公家大院。
沿着这条长白线,再往南走,看到一个绿色的大邮筒,邮筒旁边是邮电局。邮局再往南走,是一个律师事务所。
挨着事务所的,是一家汽车修理厂。门前停着许多修理的车辆。
从这里出来的工人,穿着油渍麻花的工作服,脸上经常黑一道,白一道,脸上很疲惫的样子。
静安从在这里经过,工人经常冲她吹口哨,说流里流气的话,把她当成了舞厅和洗头发里的女人。
静安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过去了三天,好像三年那么漫长,她想念冬儿,想念母亲,却又不敢打电话。
她不敢给任何人打电话,二平,宝蓝,文丽,张羽,都可能跟安城的某个人有点关系,无意中就把她的行踪透露。
连母亲她也不敢打电话,怕听到母亲的声音,她思念家乡的心情就更深,一冲动,她就可能回到家乡。
她忍耐着思乡之痛,在新庙镇住了下来。
但她给崔书记员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开庭的事情。
崔书记员说:“11月25日,你们的离婚案开庭,没什么变动吧?”
静安说:“没有,万一我丈夫开庭的时候不去呢?”
崔书记员说:“他会来的,他不来的话对他不利。”
挂断电话,静安还是各种不安。崔书记员说的是懂法的人,应该到庭。
可对于九光这样不懂法的人,静安总觉得他不会到庭。
对于离婚官司,她心里一点也不踏实。
这天晚上,静安睡下后,半夜,忽然有人狂拽她的门。
门砰地一声开了,吓得静安连忙坐起来,抱着双膝,缩到墙角。
想打开灯,但对方已经扑到床上,静安吓坏了,不停地尖叫。对方却按住静安的手,去扒静安的衣服。
静安大声地喊老板娘,可老板娘迟迟没有来,男人身体往静安的身上压,两只手用力地按着静安的手。
静安使出浑身的力量,也摆脱不了男人。
一股绝望攫住了静安的魂魄,她机灵一下,知道再不反抗,她就完了。
她一口咬住男人的手背上男人惨叫了一声,打了静安一巴掌,他也从床上骨碌下去——
静安气哭了,连忙拽开灯,穿上衣服,把男人撵了出去。把门栓重新挂上
她不敢睡了,坐在床上瑟瑟发抖,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能做武器的。她感到彷徨无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老板娘来敲门,静安不开门,老板娘用力一拽,门又开了。
门上面的挂钩,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拽门的力气稍微大一点,门钩就滑开了。
老板娘安慰了静安,又骂了旅客。随后,她对静安说:“这个门下面还有个挂钩,你要把门的两道挂钩都挂上。”
静安头一次冲老板娘发火,说:“这旅客咋回事啊?咋总往我房间闯啊?今晚这个更过分,都上床了,我要告他去!”
老板娘突然变脸,冷冷地说:“告啥呀?你知道派出所的门冲哪儿开?再说了,旅客就是走错房间,你针扎火燎的干啥?都是结过婚的女人,装啥紧呢?”
静安生气地说:“他那是走错房间吗?他往我床上爬,我那么喊,那么推他,他都不下去,他就是故意的!”
老板娘说:“故意的又能咋地?人家也不白玩,给你钱,你又不是十八岁的黄花闺女,装啥呀?”
静安愣住了,不解地看着老板娘,说:“你说的这都是啥呀?你这里难道不是旅店呢?”
老板娘说:“怎么不是旅店呢?别乱说啊,消停地干你的活儿得了,你不愿意干拉倒,有的是人想挣这个钱还挣不着呢!”
一时之间,静安没有分辨出老板娘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晚上,静安睡不着了。隔壁和对面的房间里,不时地传来各种古怪的声音。
静安渐渐地想明白,这是一家黑店。
静安想起白天的时候,店里总有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女人们什么活儿也不干,有时候坐在沙发上涂指甲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