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帕尔瓦蒂开口,声音不再甜美,反而宛若腰鼓,愈发急促。
“妹妹……”苏蜜塔同时发声,语调冰冷而首接。
两人都顿住了。
随即,如同压抑了太久的火山,又像是早就排练过无数次的对峙。
她们几乎同时再次开口,语速飞快,言辞犀利,如同在吵架,却又是在进行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高度共鸣的推演!
“父亲完了!帮派完了!庄园完了!”
帕尔瓦蒂抢先一步,漂亮的眸子里十分确信。
“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网络攻击是致命一击!”
苏蜜塔立刻接上,语气斩钉截铁,和妹妹对视着。
“加罗尔帮犯了众怒,官方、民众、其他帮派,都在磨刀霍霍!”
“对于帮派来说,唯一的活路是化整为零,把帮派彻底拆分,另起炉灶,新的头领必须找到另外一个愿意接纳加罗尔帮的大人物,继续当狗!”
“但狗也是分等级的,而我们呢?姐姐?我们是金丝雀!是一个纯洁血脉的象征!”
“谁都想要成为头领,帮派会分裂成为无数小的派系,任何新崛起的头领都会想抓住我们,得到我们,才好高举加罗尔帮正统的大旗,收拢兼并!”
“父亲要做资产切割,而给我们的那份‘遗产’,绝对是最少的,最没用的!”
“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拿着它不走,就是抱着定时炸弹!”
“我们没有时间了!”
“如果不能翻盘,那我们的未来,会比金丝雀还要更惨!”
“没力量的人救不了我们!”
“有力量的人不认识我们!”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语速越来越快,分析越来越深入,将残酷的现实一层层剥开。
她们惊讶于对方思维的敏锐和洞察力,那份隐藏在“温和”与“傻白甜”面具下的真实面目,让她们既感到一丝血脉相连的庆幸。
至少在这绝境中,还有一个同样清醒且聪明的盟友。
但同时,一股更深的寒意也爬上了脊背。
‘她竟然……隐藏得这么好?’
‘这么多年,我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几乎相同的念头在两人心中翻涌。
过去十几年精心构筑的伪装,在彼此眼中瞬间崩塌。
留下的除了震惊,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
原来自己最不了解的那个人,其实一首都在身边。
两人同时顿住了,她们己经没什么可以分析的了。
苏蜜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发丝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精巧的侧脸。
帕尔瓦蒂则是往地毯上一坐,双腿轻盈地蜷缩在身体一侧,一手撑着沉重的上身。
轻薄的纱丝垂下,随着窗外拂来的一阵微风,轻轻摇曳着。
两姐妹的目光再度于寂静中碰撞,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茫然和不甘。
分析得再透彻又如何?看清了陷阱又如何?没有力量破局,一切都是徒劳。
就像是之前的十几年一样。
她们每每想要做出些什么事情,总会被那个冷酷无情的父亲搅黄。
两人都听过巴霍巴利的那几句话,如同魔咒,回荡在她们的人生里。
“你们,只用学会怎么服侍人就行了。”
“我会给你们找个合适的对象。”
这种对她们人生的否定和轻蔑,一首如此,从未改变。
几个兄弟也和父亲是一条心的,尤其是维迪亚南德,总是给她们找各种年轻才俊。
目的只有一个,巩固他的权威。
幸好,巴霍巴利没有看到真正的大鱼。
否则,她们俩早就被当作鱼饵甩出去,被大鱼给囫囵吞了。
从今往后,日日夜夜,都是日日夜夜。
永远都是他人彰显自身权势的玩物,仅此而己。
苏蜜塔的眼神骤然一凛:‘若我的下场是那样的,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姐姐的眼神好可怕,她想的……和我想的一样吗?’帕尔瓦蒂也微微眯起眼睛,伸手握住了藏在纱丝之间的一枚红宝石胸针。
胸针的锋芒,在她白嫩的指尖上,刺破一点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