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水浇地,庄稼还能长么?你看看葫芦头的地里,一年四季收成满满,你再看看她这,一年才能收多少粮食?”
这不对吧?
“你们这一年收多少粮食,得看耕修的手段吧?”
阿依摇头道:“哪有什么耕修,这只有疯修。”
“疯修还能决定庄稼的长势?”
“当然能,这是咱们道门三大技法之一,叫做五谷丰登,只是哥哥,你现在修为尚浅,这个技法,你恐怕还学不会。”
疯修很多手段,让李伴峰难以理解,但阿米这个姑娘确实要挨饿了,她干活很勤快,但地里收成一直不好,米缸已经见底了。¨齐_盛~小?说?网- \免/费?阅`读?
“反正她没入道门,我也不该管她,让她在这哭到死吧!”阿依转身走了。
村长夫人推着车子,趁机进了院子,把一袋红薯放进了阿米的墙边。
阿米连忙摆手道:“大叔,您别给我粮食了,村长又该骂你了。”
村长夫人笑了笑:“孩子,留着吃吧,村长骂我,那是她疼我,她也舍不得让你挨饿。”
不多时,阿木挑着两担子鱼,给阿米留了两条,又给别家送了过去。
阿依越看越生气:“不悟村最没用,全都得靠别人养着,心里那点事情放都放不下,还说什么修行?当初就不该把他们留在葫芦村!咱们道门容不下这种废人!”
李伴峰还以为所有进了葫芦肚子的人,都已经入了疯修,真实情况并非如此。
不悟村有五百多名村民,他们有的刚来村子,有的已经在村子里待了十几年,他们都没有资格得到疯修的药粉,因为他们心里有事儿,而且都放不下。
走在不悟村的村道上,李伴峰总能听到些哭声,这些哭声是什么颜色,是愧疚还是无奈,或许连放映机都说不清楚。
看到村长走远了,阿米坐在院子里,又偷偷哭了起来。
李伴峰忽然出现在院子门口,阿米赶紧起身,把泪水擦了。
她听见村长管这个男人叫哥哥,知道这个男人很不简单,可想把哭忍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阿米吸了口气,浑身都哆嗦。
李伴峰问了一句:“想你弟弟和爷爷了?”
阿米点点头。
“你在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过得好么?”
一听这话,阿米心里更加难受,含着眼泪,低声说道:“不好。”
李伴峰点点头,直接倒果为因:“就因为你在他们身边,他们过得才不好。”
阿米一愣,李伴峰这话,有点让人生气。
李伴峰又道:“现在你不在他们身边了,他们会过得很好。”
阿米脸上一阵发白,这话更让人生气。
她想和李伴峰吵两句,可她嘴还笨,不知该说什么。
等她想好了该说什么,李伴峰早就走远了。
阿米气得想哭,可使了半天劲,没哭出来。
哭什么呀,人家不都过得挺好么?
阿米打了盆水,洗了把脸,两个眼睛肿的厉害,有点难看。
难看就难看吧,今天吃别人个红薯,明天吃别人条咸鱼,都成要饭的了,还顾得上难不难看么?
阿米越想越不是滋味儿,她记得村长上个月送给她一盒粉,她拿了出来,在脸上扑了些。
粉好象扑多了,脸有点太白了。
白就白吧,看着顺眼就行。
阿米扛着锄头,到田里干活儿去了。
干农活,还扑什么粉,让别人看见,会不会以为我疯了?
疯就疯了吧,我心里舒坦不就行了么!
第二天天亮,李伴峰去了第二个村子——开悟村,村口有两个男子正在下棋。
一名男子棋艺不精,输了一盘,缠着对手再来一盘。
对面的男子笑道:“我可不是占你便宜,我当初缠着我爸下棋的时候,和你刚才那架势一模一样。”
“你还想你爸么?”
“想,偶尔还会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