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指,在墙上画着古怪的方块符号。
"但问题也在这儿。"曹铄拾起一块碎陶片,在泥地上敲出清脆声响,"《诗经》《论语》里的常用字不过五千,可若要印..."
马均突然抓起陶片,在掌心碾成齑粉。
他转身冲向木料堆,扯下一块未干的桐木板:"可拆!可拼!可重组!"嘶哑的喊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给我七日!不,五日!定能做出雏形!"
看着发明家风一般消失在巷道尽头,曹铄抚掌轻笑。
暮色渐浓,作坊里此起彼伏的敲打声愈发急促,仿佛预示着某种颠覆千年的力量,正在这些粗糙的秸秆与木料间悄然孕育。
他转身时,衣摆扫过墙角的各种纸张,这是马均他们一代一代不断改良的产品。
下邳州牧府的回廊蜿蜒如墨龙。
曹铄解下玄铁甲胄,任晚风拂去战袍上的硝烟,却在转过垂花门时,突然放缓了脚步——青石阶上,蹒跚学步的吕安正扶着朱漆廊柱,藕节似的小胖手拍打着门扉,奶声奶气的"爹爹"混着吕玲绮的轻笑,在雕花木窗间来回碰撞。
铜盆里的热水蒸腾着白雾,曹铄将儿子举过头顶,看他咯咯笑着去抓自己下巴的胡茬。
吕玲绮倚在妆奁前,铜镜映出她眉眼间的温柔,指尖还缠着为孩子新缝的虎头鞋。
"交州的瘴气可伤着你了?"她忽然开口,目光扫过丈夫颈间未愈的红痕。
"不过是蚊虫叮咬。"曹铄低头蹭了蹭吕安软乎乎的脸颊,孩子肉嘟嘟的小手趁机揪住他一缕头发。
曹铄握住吕玲绮的手说道:"岳父的仇要等到和曹操决战时才能报。"
"我和娘都理解,就让两个叛徒在逍遥一阵。"吕玲绮脸上带着一丝愤怒。
这几年郝萌和侯成过得并不好,因为曹操和曹铄结盟,曹操不敢使用二人,担心刺激到曹铄。
曹操原本以为曹铄会趁机开口要二人性命,没想到,曹铄一句话没有提……
这几年,曹铄过得很踏实,看到治下一点一点在进步,他心里有了更多的方向,他深知,想要改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皇权制度为何延续两千多年?并不是因为这套制度好,而是一切皆因人的私欲,由皇权、官僚、世家大族共同构建了一张大网,这张大网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利益。这张大网将天下百姓封锁得喘不过气来。
梦中,他记得,哪怕到了清朝末期,推翻皇权专制制度也牺牲了华夏无数英雄儿女,没有外来的力量,皇权也许万年不会改变,翻看华夏历史,里面都是重复同样的故事:造反当皇帝和防范天下万民造反是历代统治者做的两件大事。
一来二去,天下越来越保守,朝廷制定任何政策都是在保护自己特权世代传承下去,就算是科考,只不过给了中小地主阶级一丝机会,对于大多数普通平民来说,读书科考依然是遥不可及的梦。
天下百姓想活下去都要等到一个明君的出现,原本明君是皇帝的基本责任,就像工人做好工、农民种好地一样,而如今变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根本原因是没有力量制衡监督他们,他们的权力凌驾于法律之上,把自己的责任变成了对天下人的恩赐,想想都有些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