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年,家里发生了很多事——
大哥高考落榜,爸妈卖了老屋凑钱让他复读;
二哥最终还是被送去当学徒了,走的时候,书包里装着初中的录取通知书;
而林京依然每天偷溜去药铺,在大伯家的柜台上写作业,背药方。_<¨看?>:书{?君??÷ #%?更>?+新?最+×快#
可是事情总不会一首顺利。
这一年夏天,大伯的妻子被人拐走了。
大伯关了药铺,跟着几个青壮年出门找人,回来时却只有一个人。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伯变了——
他把医书锁进了箱子,天天和两个儿子打麻将。
偶尔有人上门求医,他才懒洋洋地抓点药。
但只卖存货,不再接诊。
药铺,就这么散了......
而林京偷看医书的事终究还是被母亲发现了。
“学医有什么用?”母亲厉声呵斥。
“你看看你大伯现在的样子!你大哥马上要读大学了,你还不赶紧赚钱帮衬家里?”
“可大伯以前……”
“以前个屁!”
妈妈一把扯过他的书摔在地上。
“你大哥要上大学,家里哪有钱供你瞎混?从明天起,跟你爹学木匠去!”
迷茫中,林京下意识地去找大伯。
却看见他将珍藏的医书一页页撕下,给儿子们贴麻将纸条。
“三条!”
“碰!”
大伯的笑声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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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考上大学那天,爸妈摆了酒席。
二哥也从修车行赶回来了,两兄弟在厨房跑前跑后,端菜、洗碗、招呼客人,而大哥穿着新衬衫,被众人围着敬酒。
林京端着菜经过时,听见村里人赞叹:“林家老大真有出息!”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粗糙、布满茧子,指甲缝里还有洗不净的木屑。
——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下午他溜出去放牛时,林京遇见了两年未见的白芸姐姐。
她一点没变,还是那副清爽的样子。
“长高了!”白芸笑着摸摸他的头。
两人像从前一样在河边聊天。
林京垂着头:“白芸姐姐,他们都说学医没用......大伯放弃了,大哥上学需要钱......我也想放弃了。”
白芸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你学医是为了别人的认可,还是为了自己?”
林京愣住。
那只被他包扎过的麻雀,想起大伯救治过的村民,想起自己藏在心底的梦想......
林京沉默了很久,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布包。
他小心翼翼地展开,里面是一把黑乎乎的药草。
“这是什么?”白芸疑惑地看着他。
林京解释道:“这是止血草,我每天给牛放牧的时候,都会摘一点。大伯曾经教过我,这是最基础的中药。”
白芸望着他,忽然笑了:“他们说学医没前途,我觉得不对。”
“啊?”
“学医不会没有前途,放弃自己才会。”
白芸指了指他的小布包:“你看,你到现在还在学呢。”
林京愣住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掌里,躺着的那些干枯的药草。
是啊......
他从来就没有真正放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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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将林京击倒了。
他浑身滚烫,神志不清,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二哥急得首哭,跑遍全村也找不到打麻将的大伯。
“你想害死你弟弟是不是?”
父亲一巴掌把二哥扇倒在地,亲自出门把醉醺醺的大伯拖了回来。
迷迷糊糊中,林京感觉一双粗糙的大手在为自己把脉。
苦涩的药汁灌入口中,冰凉的毛巾敷在额头上......
大伯守了他整整一周。
奶奶日夜握着他的手:“三娃子,奶奶知道你想学医......你爸妈不供你,奶奶供你......”
滚烫的泪水顺着林京的脸颊滑落。
病情好转那天,他第一次看见父母眼中闪烁的泪光。
“想吃点什么?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