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者回头看向绞杀,嘴角微微上扬。周围覆盖整个世界的灰幕随之消退,被劣者收回到了自己身后的影子里。
“嗯?”
劣者叼着烟,似笑非笑的看过来:“怎么了,狮子?这幅表情……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不,没什么。”
摩诃毗罗的表情微微一滞,主动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并换了个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之前听到劣者那嘲笑自己的话,还以为劣者真就藏在一边看热闹,一直等到他遇险,才终于决定出手协助。
但他现在看着劣者身上沾染的污渍,这才突然反应过来。
劣者并没有藏起来。那个不嘲讽他人就难受的男人,仅仅只是习惯性的口嗨而已。
劣者如今就站在义体医院对面的街道上,也就是在绞杀的身后,一步未动。
他之前就在这里,并没有躲起来。,2?0¢2!3!t*x·t,.+c/o?m¢只是因为绞杀之前太过专注,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小雅、义体医院和无人机上,才根本没有看到自己这位就站在眼前的同事。
“哦,就刚刚。前不久,我还在为我兄弟的无能而感到哀叹——直到我自己挣扎着回来、你都没能找到我。要真指望伱来救,恐怕我变成香肠都见不到你。”
劣者抬眼嘲讽着。
他最后的话,是幸福岛无码者之间的黑话。不过说是黑话,其实如今已经无害化、变成了某种段子向的梗——在无码者、以及上城区学校里一些“无码者文化爱好者”之间的流行梗。
通常威胁杀死对方的时候,就会说着“把你做成香肠”之类的话……大概就和“沉东京湾”、“西湖底雅座一位”是类似的意思。
绞杀听到这话,倒是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别说香肠了,”绞杀摇了摇头,“让人听见不好。”
“嗯?你这意思是……真有这种事?”反而是劣者有些讶异。
他只是随口玩个梗,自己都没把它当真。结果绞杀居然反应这么大?
“嗯,十几年前吧。那还挺流行的。”
绞杀叹了口气,表情复杂:“在我第一次见到你之前……那时的我,也曾经把活人丢进去过。”
因为幸福岛的无码者都生存在下城区、也就是自动工厂区。
而曾经有一个时期,下城区的势力非常混乱。无码者们往上数,或多或少都有属于自己的后台和组织,没有什么人敢用自己的身板去试试对方的后台。但也有明知这种情况,还是存在一定要将对方干掉的仇杀、刺杀、或者抢劫后灭口的特殊情况。
那个时候,就要想办法处理掉对方的尸体,扔到垃圾区是不靠谱的、容易被人翻出来检查痕迹。在绞杀父亲开地下拳场的那个时代,就有人就喜欢将尸体全部丢到香肠工厂里来毁尸灭迹……无码者们还乐于如此恶心一下那些上城区居民。一些在上城区被绑架、然后撕票的人,最后也会被丢到香肠工厂里——偶尔还会把录像和一根香肠发回去。
这种事很容易就会上新闻。而它一旦登报,就会对其他家里人被绑架的上城区居民形成一种威慑。
在那个时代,无码者们基本遵循了“大组织给公司当狗”、“小组织给中间人当狗”、“单打独斗的不如狗”的鄙视链。绑架这种生意属于人人都会做的产业……有的是替公司高管绑架对家来商战,有的是接了不知甲方是谁的二手佣兵单子,有的就是单纯给自己鼓捣点东西。
“我不是说现在的无码者,就有了什么高尚的道德……”
绞杀神情复杂的摇了摇头,低声说着:“但十几年前那时候,可比现在要堕落的多。那个时候的下城区刚开始变得无法化……是真正的毫无秩序可言。”
准确的说,是绞杀父亲那一批的“老一辈无码者”,手段狠辣心理又扭曲。在他们统治下城区的时候,下城区的无码者们隔一个枪毙三个也绝对有漏网之鱼。
后来,法师们出现了。
这些年轻人们在梦界能够完成交流与学习,法术也不像是灵能者一样用多了灵能就容易失控。年轻的法师们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些“老东西”们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