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格尔木疗养院门口最后一截坑洼路时，吴邪的手机从裤兜滑出来，屏幕磕在铁皮上，亮起的界面还停留在和小花的聊天记录——“霍仙姑说，霍玲在疗养院，带着张起灵来，否则解雨娇的人魂，就只能被献祭了”。*如′文^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操，这地方比上次来还他妈破。”胖子把登山包往地上一甩，拉链崩开，滚出半瓶没喝完的二锅头，“我说天真，你确定霍仙姑那老虔婆没耍咱们？蛇沼那趟折腾得半条命都没了，刚从霍家大宅出来，又被她诓到这鬼地方。”

吴邪没应声，他的目光焦在台阶上那个身影上。连帽衫的兜帽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耳后那道月牙形的疤——那是在塔木坨被野鸡脖子蛇尾扫过的痕迹，当时还是他用急救包给小哥处理的伤口，碘伏擦上去时，小哥喉结动了动，却没哼一声。

“小哥？”吴邪往前走了两步，脚边的碎石子硌得鞋底发疼，“你不是跟我们一起从霍家出来的吗？怎么先到这儿了？”

那人抬眼，漆黑的眸子扫过来。吴邪的呼吸猛地顿住——不对。在霍家祠堂的时候，小哥看霍仙姑的那眼，睫毛颤了颤，眼底有丝极淡的厌恶，可眼前这人的眼神太平，像结了冰的湖面，连风都吹不动一丝波澜。

“别杵着了。”解雨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正用指尖捻着片飘落在肩头的枯叶，叶片背面沾着点青灰色的粉末，“这是尸蹩蜕的壳，磨成粉掺在水里，能让人产生幻觉。霍玲要是真在里面，恐怕不好受。”

他说话时，尾指不经意地碰了碰张起灵的手腕。吴邪看得清楚，小哥的手腕内侧有串极浅的纹身，是朵极小的海棠，那是娇娇非要拉着小哥纹的，说什么“夫妻就得有个情侣款”，当时小哥皱着眉，却还是任由小花在他皮肤上比划了半个钟头。

可眼前这人的手腕，光溜溜的。

“你是谁？”吴邪猛地后退半步，手摸向腰间的匕首——那是小哥在蛇沼塞给他的，说是防身用。

那人没说话，只是微微偏头，耳后的月牙疤在夕阳下泛着白。就在这时，疗养院深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是铁门被撞开，紧接着是女人的呜咽，断断续续的，裹着风从门缝里钻出来，听得人后颈发麻。

“是霍玲！”胖子突然拔高声音，他扒着铁门往里看，铁栏杆上的锈迹蹭了满手。

解雨臣突然拽住要往里冲的胖子，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等等。+l/a+n\l_a¨n^w\e¨n+x!u^e^.\c¨o~m￠”他抬手按住张起灵的肩膀，指腹摩挲着对方肩胛骨的位置——那里有块凸起的骨节，是小哥常年背着黑金古刀磨出来的，只有小花知道，用指关节敲上去时，会发出很轻的“空”声。

可指尖下的触感是平的。

“里面的不是霍玲。”解雨臣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贴在张起灵耳边，“或者说，不止是她。”

话音未落，那人突然动了。他像阵风似的掠过三人，撞开虚掩的铁门，走廊里的霉味瞬间涌出来，混着股若有若无的福尔马林味。吴邪三人紧随其后，手电光扫过剥落的墙皮，照出上面用红漆写的字——“739号实验体，情绪不稳定，注射镇定剂三次无效”。

“739？”胖子念叨着，“这他妈是集中营还是疗养院？”

转过拐角，手电光突然照到个蜷缩在病房角落的身影。那人穿着件白色病号服，后背绣着“739”的编号，头发乱糟糟地粘在脸上，露出的手腕上全是针孔，青紫色的血管像蚯蚓似的爬满皮肤。

“霍玲姑姑？”吴邪试探着喊了一声。

那身影猛地抬头，手电光正好打在她脸上。吴邪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了——霍玲的左半边脸还算正常，右半边却肿得像发面馒头，皮肤下隐约能看见东西在动，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两排尖利的牙，可那双眼睛里，竟还蓄着泪水。

“救……救我……”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右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指甲缝里全是血，“他们把我关在这里……注射东西……好疼……”

“霍玲姑娘，我们是来救你的！”胖子刚要上前，就被解雨臣拉住。小花的脸色很难看，他盯着霍玲的左手——那只手正以反关节的角度扭曲着，指尖的指甲己经变成青黑色，像涂了层漆。

“别碰她。”解雨臣的声音发紧，“她不对劲。”

“嗬——”霍玲突然发出一声嘶吼，右半边脸的皮肤“噗”地裂开道口子，露出里面蠕动的白色肉芽。她西肢着地，像只野兽似的弓起背，猛地扑向离她最近的胖子！

胖子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