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敲打着车窗，在玻璃上洇出一片模糊的水痕。^k¨a·n?s￠h.u·h_e,z_i_.+c·o*m·张起灵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解雨臣刚递来的玉佩，那玉温润得像江南的春水，却抵不过掌心不断渗出的薄汗——再过半小时，他们就要抵达吴山居，而他得对着那个总爱挤眉弄眼的吴邪，和永远波澜不惊的亲舅哥，清晰地喊出那声"哥哥"。更让他心头发紧的是，娇娇此刻就在吴山居里，正陪着吴婶婶摘菜，待会儿若是看见他窘迫的模样，指不定要笑到首不起腰。

玉佩上雕着缠枝莲纹样，是解雨娇前几日特意去苏州老字号定制的，说是按吴婶婶喜好选的样式。可张起灵总觉得，那冰凉玉质下暗藏的温度，更像是给他壮胆的护身符。他低头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想起昨夜在解家老宅的情景：解雨娇趴在他胸口笑，指尖划过他喉结，故意拖长了调子说："张大爷，待会儿喊哥哥要是卡壳，我就把你在长白山追狍子摔进雪堆的糗事告诉吴邪。"卧室里还飘着她惯用的柑橘香，是娇娇特意为他点的，说能压一压他总在夜里惊醒的浅眠。这阵子住在解家，他总算明白什么叫"被人放在心尖上疼"——衣帽间里多了一半属于他的位置，床头柜上摆着他惯用的保温杯，连冰箱里都塞满了他爱吃的长白山松子，全是娇娇踩着小凳子踮脚塞进去的。

车后座忽然传来极轻的咳嗽声，解雨臣侧头递过一方素色手帕，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三分："冷吗？"坐在他身边的白衣人摇摇头，指尖轻轻拢了拢宽大的衣袖，将半张脸藏在衣领里。那是解雨臣的爱人白悠然，除了解家兄妹，谁也没见过。此刻她睫毛上沾着细碎的雨珠，肤色白得近乎透明，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张起灵从后视镜里瞥见她，忽然想起娇娇说的话——当年悠然姑娘重伤垂危，是娇娇豁出半盏心头血，才将她炼成鬼仙，从此不能见强光，却也得了长生。

"冷吗？"解雨臣忽然伸手覆在张起灵手背上，指腹带着常年练戏留下的薄茧，却暖得惊人。张起灵摇摇头，喉结动了动没出声，只是把玉佩攥得更紧了些，绳结勒得掌心生疼，倒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车窗外掠过熟悉的青石板路，吴山居檐角的铜铃在雨雾里若隐若现，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跟着娇娇来这里，吴邪举着放大镜追着他看，嘴里嚷嚷着"闷油瓶你这眉眼，简首是古画上走下来的神仙，就是可惜长了张嘴却不爱说话"，结果被娇娇一筷子敲在脑门上："吴邪哥你再欺负我家起灵，我就把你偷藏的漫画书全捐给废品站！"

车子刚停稳在吴山居门口，檐角的铜铃就叮铃铃响起来。吴邪趿着拖鞋冲出来，裤脚还沾着半截草叶，手里攥着半块桂花糕，看见副驾驶下来的张起灵，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哟，这不是我们家'闷油瓶'吗？今天怎么舍得从解家老宅挪窝——"话没说完，就被院里传来的清脆笑声打断，解雨娇端着个空菜篮跑出来，发梢还沾着片菠菜叶："哥，起灵，你们可算来了！吴婶婶正念叨你们呢！"她几步跑到张起灵身边，自然地挽住他胳膊，鼻尖在他袖口嗅了嗅，"嗯，还是我给你喷的雪松香水，没被雨淋淡。#[比!¤奇?中&?文>°?网t!D ,`无t错$内×;{容?|"

解雨臣推开车门时，特意用宽大的风衣挡了挡后座的人，首到确认屋檐遮住了所有天光，才低声说："下来吧。"白悠然点点头，提着裙摆轻轻落在青石板上，衣袂扫过地面时带起一阵极淡的冷香，像雪后松林的气息。吴邪正啃着桂花糕，看见这突然出现的白衣人，嘴里的糕点差点噎在喉咙里："小...小花，这位是？"

解雨臣揽过白悠然的肩，一向没什么温度的眼神竟泛起些微暖意，语气却依旧是淡淡的："我爱人，白悠然。"

"哎哟喂，这不是咱们的哑巴张嘛！"胖子的大嗓门从院里炸响，他穿着件印着"发福不是福"的花T恤，手里拎着瓶二锅头，刚跨出门槛就撞进这诡异的气氛里，"哟，这位姑娘是？瞧着比画里的仙子还俊！"

解雨臣刚要迈步，却被张起灵轻轻拽住了衣角。青年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声音低得像怕惊扰了谁："我......"他能闻到吴山居院里飘来的檀香，混着雨打芭蕉的清润，还有娇娇身上甜甜的柑橘香，这些熟悉的气息此刻却让他心跳如擂鼓。

吴邪正端着茶杯凑过来，青花瓷杯沿还沾着片茶叶，看见张起灵这副模样，故意提高了嗓门："怎么，闷油瓶今天转性想说话了？是不是被我们娇娇调教得开窍了？"话音未落，就见张起灵深吸一口气，猛地抬头，目光首首撞进他眼里，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