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的。
而就在陈家村热火朝天地大搞建设之时。
青阳县城,义丰粮行。
深宅大院之内,气氛却是一片死寂,压抑得如同坟墓。
刘掌柜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短短几日,便瘦了一大圈。
他不再穿金戴银,也不再大鱼大肉,只是每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如同惊弓之鸟。
门外那用血写下的字迹,和他三个亲信那死不瞑目的头颅,像是一个无法摆脱的噩梦,日日夜夜地折磨着他。
他怕了。
是真的怕了。
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的,根本不是什么乡下小子,而是一个行事狠辣,心思缜密,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硬铁板。
“东家,您就吃一点吧,这都一天没沾水米了。”
一个新的账房先生,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参汤,劝说道。
“滚!”
刘掌柜猛地将参汤扫落在地,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吃吃吃!吃有什么用!那煞星的刀,随时都可能架到我的脖子上!”
他猛地站起身,在书房里焦躁地来回踱步,那双小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疯狂。
“不行!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报官?报官有什么用!他能让官兵退走一次,就能退走第二次!说不定,那县丞早就被他收买了!”
“再找杀手?独眼狼七八十号人都栽了,这青阳县左近,还有谁是他的对手?”
所有的路,似乎都被堵死了。
刘掌柜只觉得一阵绝望。
就在这时,他猛地停下了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最后的,疯狂的毒计!
一条,同归于尽的毒计!
“我斗不过你,那我就让比你更强,强一百倍,一千倍的人,来收拾你!”
他咬牙切齿地低吼着,“我不信,你一个乡野村夫,还能与这整个大夏的朝廷,与这朗朗乾坤为敌!”
他猛地拉开房门,对着门外惊恐的下人,嘶声吼道:“备车!快给我备车!”
“东家,您……您要去哪?”
刘掌柜没有回答,他那张因为恐惧和怨毒而扭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疯狂的笑容。
“去州府!”
“我要去见知州大人!我要告诉他,青阳县外的深山里,藏着一伙聚众练兵,私铸兵甲的……反贼!”
“陈默!你不让我活,我便让你……抄家灭族!”
一辆毫不起眼的青布马车,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驶出了青阳县城的北门,朝着那更高级别,也意味着更大风暴的州府,疾驰而去。
而此时,陈家村的陈默,对此,还一无所知。
他正站在那座已经初具规模的,高大的夯土墙上,俯瞰着下方那片灯火点点,宁静而祥和的村庄。
柳清月为他披上了一件御寒的外衣,依偎在他的身边,柔声说道:“小叔,起风了,夜里凉。”
陈默点了点头,将她冰凉的小手,裹在自己的大手里,感受着这风雨飘摇的乱世中,难得的片刻温存。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负责在村外暗哨警戒的玄武卫士兵,突然神色慌张地,从黑暗中奔了过来,单膝跪地。
“启禀东家!”
“村外,来了一个人!”
陈默的眉头,微微一皱:“一个人?”
“是!”
那士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和古怪,“是个女人。她说……她叫孙巧儿,是……是福临楼孙管事的女儿。她还说,她有天大的,关于您生死存亡的急事,必须……必须立刻见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