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家夫妇惴惴不安地等了半月,见国师府始终没有动静,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零?点-看\书` `更`新,最_全?
五月初八这天,路家幺女路淑去城郊的慈云寺上香。
回程时天色己晚,马车行至半山腰,突然被几个蒙面大汉拦住。她吓得脸色惨白,蜷缩在车厢角落,大气都不敢出,只听见外面刀剑相击的声音。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一阵清风吹过。匪徒们的哀嚎声响彻山谷,随后是接二连三滚落山坡的声音。
路淑颤抖着伸出手,缓缓掀开车帘。月光如水,洒在一个素衣女子身上。那人背对着她而立,衣袂随风飘动,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
“是国师大人救了咱们!”车夫激动的声音惊醒了发呆的路淑。
她这才看清那人转身时眼角的一点朱砂痣,在月光下红得惊心。
回府后,路淑整日念叨着那晚的惊险。
“娘,你是没瞧见,国师大人一挥衣袖,那些歹人就都滚下山了。”她正捧着点心,眼睛亮晶晶的,一脸崇拜地对母亲说,“她连发簪都没歪一下呢!”
路夫人听着女儿的话,手里的绣花针不小心戳破了指尖。看着渗出血珠的手指,路夫人眼神有些恍惚。
深夜,路家书房里,油灯昏黄。
路家夫妇二人凑在一起,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路夫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希冀,说道:“淑儿说,国师待她很是温和。,k-a·n¢s`h¨u`l¢a!o\.*c¨o\m~你说,会不会……那孩子心里还念着骨肉亲情?”
路老爷路玄正端起茶盏准备喝茶,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他想起昨日下朝时,同僚们围着国师阿谀奉承的场景。
国师在阳光下光彩照人,那张与他们夫妇极为相似的面容,更显清贵。
“她如今贵为国师,若是能认回来……我们路家,只怕是风头无两。”
两人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的双眸中看见了贪婪。
第二日,晨光刚洒进国师府大门,路家夫妇的马车就在门前徘徊了三趟。
路夫人坐在马车上,对着铜镜补了三次胭脂。
一会儿觉得泪痕不够明显,一会儿又怕哭得太夸张。
首到确认眼角的泪痕恰到好处,这才和路渐鸿互相搀扶着走下马车。
路玄脸上堆着笑,将银子塞进门房手中:“劳烦通传,路氏夫妇求见国师!”
府内,国师路窈正慢条斯理地研墨,墨香混着沉香袅袅升腾。
听说是路家来人,她指尖顿了顿,继续提笔在黄纸上画符,任由门外哭喊声像潮水般涌进来。
“我的儿啊!”路夫人瘫坐在汉白玉台阶上,发髻歪斜,“当年是爹娘猪油蒙了心,听信道士胡言……”
她剧烈咳嗽着,仿佛要将心肝肺都咳出来,“这些年,我们哪日不盼着你回家啊!”
声音凄厉,不知情的人听了,真以为她伤心欲绝。_4?3~k-a′n_s_h!u′._c\o¨m^
路玄的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石板上,发出闷响:“窈儿!你母亲夜夜抱着你幼时的襁褓哭,我书房里还留着为你起名时的草稿……”
他哽咽得说不下去,偷偷抬眼打量紧闭的大门。
门扉终于缓缓开启,路窈身着素色道袍立在门槛处,身后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路夫人见状立刻扑过去,却在触及她衣角时被一道无形气墙弹开,踉跄着跌坐在地。
路窈看着这戏瘾大发的二人,轻笑一声。
“不会以为我不对你们出手,是对路家还有眷恋吧?”
她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
“我这天煞孤星早己与家族断了关系,无父无母,跟你们不过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罢了。”
路夫人抓住她的衣摆,涕泪横流:“窈儿,你不计前嫌,救了淑儿,我就知道你对路家还有情。你是不是还在气我们当年相信天煞孤星的谗言?我们己经知错了,回来吧,我们会补偿你,把这世上最好的父母亲情都给你!”
路玄也跟着附和:“只要你肯回府,路家的产业都归你!淑儿也愿意让出嫡长女身份……”
路窈不耐烦地从路夫人手中抽走自己的衣摆,嫌恶地蹙眉。
“你们也太高看自己了,我不稀罕你们的亲情。路淑身处险境,我作为护国天师,对待无辜子民,自然不会见死不救。赶紧滚!”
说罢,她一甩衣袖。
大门“哐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