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惠芬大惊失色：“为陈昊来的？”

“不。”高育良摇了摇头，目光深邃，“他是为‘未来之城’来的。陈昊，只是恰好站在了风口上。”

他端起茶杯，看着氤氲的热气，缓缓说道：“以前，我们以为汉东是我们的棋盘。沙瑞金来了，我们以为是他要跟我们抢这个棋盘。现在才发现，我们这些人，连同沙瑞金在内，都只是别人棋盘上的子。下棋的人，自始至终，都在京城。”

“那我们……”吴惠芬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我们？”高育良淡淡一笑，“我们只需要看清楚，谁是执棋的手，然后，顺势而为。”

……

第二天，上午八点五十分。

汉东国际机场，平日里不对外开放的专用停机坪，此刻气氛肃杀。

十几辆黑色的奥迪A6，组成一个整齐的队列。

省委书记沙瑞金，省长刘和光，省委副书记高育良，京州市委书记李达康……汉东省委常委的核心成员，几乎全员到齐。一个个西装革履，神情严肃。

省政府秘书长忙前忙后，紧张得额头冒汗。

他这辈子也没接过这种阵仗。

李达康站在人群中，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沙瑞金。

沙书记的脸色很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正与身旁的刘省长低声交谈，尽显省委一把手的从容气度。

上午九点整。

一架没有任何航司标志，通体洁白，只在机尾处印着一枚小小国徽的湾流G650公务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如同一只优雅的白天鹅，悄无声息地滑行至红色地毯前。

舷梯缓缓放下。

机舱门口，出现了一个年轻的身影。

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手工西装，没有打领带，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扣子，显得既正式又不失洒脱。

他的脸上，带着和煦的，恰到好处的笑容，目光扫过停机坪上的一众封疆大吏，平静得如同在看自家的后花园。

林远征。

他缓步走下舷梯，步伐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天然的，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沙瑞金立刻整理了一下衣领，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主动迎了上去。

“远征同志，欢迎你来汉东！我是沙瑞金。”他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林远-征的手。

“沙书记，太客气了。您是前辈，兴师动众地来接我，我可担待不起。”林远征的笑容温和谦逊，但手上只是轻轻一握，便不着痕迹地抽了回来。

他越过沙瑞金，目光落在了李达康的身上。

“这位，想必就是为汉东发展立下汗马功劳的达康书记吧？”

林远征主动伸出手，“我在京城，都听过您的大名。林城奇迹，京州速度，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