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还。”

怀庆听得心口像是被人捶了几下——三丫己经在给他把银钱分开了。虽说是他也知道富贵人家家里主母管家，公中的和主母自己的是分开的，但是他没想到他和三丫也会这样。三丫向来是事事为他打算的。

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道：“算这些做甚？借小桃的加上这次酒钱，等我俸禄攒起来到时候还就是。”

三丫仍旧声音温柔：“我这学做生意呢，自然要把账记清。要不搅在一起，我挣了赔了都不清楚。”

怀庆默了默没有出声。黑夜里眼睁得有些发木——三丫从来边境后，面上仍是温温柔柔，虽说是在小妾面前用些小手段，看似是想独占他。但是他做了百户，三丫眼里没有欣喜；在他怀里哭得心酸又悲凉——她是为了和小妾斗法真哭假哭他还是能分清的。夫妻多年，他感受得出床笫之欢三丫己经有了勉强之意。现在连欠账属于她自己欠的，她都不想让他替她还了。这是要和他划清界限了。

三丫等了半天见怀庆没有出声，轻轻地闭上眼，把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夫妻多年，怀庆自是了解她的——她话说得再漂亮，夫妻之间也是心知肚明对方的打算。

她期盼肚子里这胎能是个儿子，将来能做她母女仨的依靠。她没有强硬的娘家仰仗，亦没有他小妾娇美的容貌。多年夫妻就这样吧——他去他的小妾处享他的温柔乡，她就沾着百户大人夫人的光，能多替两个闺女或者三个闺女置份体面的嫁妆。她突然明白今儿怎的就一眼相中了那个院子——其实她心里大概是想自己也能不靠别人，有个自己能说了算的家吧。

夫妻二人都呼吸浅浅，无话到天明。

宝树族叔天未大亮就己经急不可耐地往远山县他三哥处学本事去了。

早上仍旧如同往日，三丫仍旧贤惠体贴地给怀庆亲自盛饭，温柔带笑地哄着小闺女。怀庆吃好朝食，如同往日说了声：“我去军中了。”三丫还是带着两个闺女站在院门口送他。他牵了马，等马刚踏出院门口，他脚步顿了顿回头一看——三丫己经转身关上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