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e快=有了战马助力,工程进度大大加快。水生便带着婉宁,策马踏上了三州巡查之路。
战马拉石料,灰浆供应,石匠箍井,分工明确,指令清晰。谢大人以其边境历练的务实高效和沂州血战淬炼的果决担当,将三州人力物力调度得井井有条。降兵们劳作虽苦,但三餐饱足,监工严厉却少有苛待,性命无虞,渐渐也安下心来。监工的三州士兵,眼见家乡一口口深井在匠人与降兵汗水中渐次成型,心中既涌起建设家乡的自豪感,更添对谢大人的由衷感激——只有谢大人这样的父母官,才不盘剥百姓,一心为民谋福。
这一日,父女一行来到沂州府城以北三十里的黄家庄。远远便见村口人头攒动,村民们正围着一块新立的石碑议论纷纷,喜形于色。石碑高约五尺,青石质地,打磨光滑。碑额西个遒劲大字:“饮水思源”。碑身正文清晰镌刻:
兹有布政使谢明谦大人夫人赵氏娇,捐银五千两倡行义举。沂州乡绅周记粮铺东家周王氏捐银西千八百两,丰盛钱庄东家李门李氏捐银西千八百两……下面按捐资数额大小依次列出十一位乡绅夫人名讳及捐资数额……富户杨门张氏捐银七百两……
众善同心,襄助深井,福泽桑梓。此井深三丈,泉涌甘冽,惠及黄家庄及邻村千余口。特立此碑,永志功德!
碑文末尾,详细记录了耗用石料、灰浆、匠人及劳役工钱几何,条理分明,分毫不差。
唯独开凿与完工日期处空白。水生默然片刻,深知这落款年代至关重要——如此利在千秋的深水井,岂能让后人误以为是新皇的恩泽?他当即命随从快马加鞭,赴辽东请示王爷定夺。
村民们多是昔日灾民,认得谢大人,顿时激动呼喊起来:“谢大人来了!”众人纷纷围拢,七嘴八舌地表达感激:
“谢大人!谢夫人!活菩萨啊!”
“这井水真甜!再不用跑七八里地挑浑水了!”
“您看这碑,把恩人都刻上了!咱们世世代代记着这份情!”
黄家庄里正端来一碗刚打上来的清冽井水恭敬道:“大人,您尝尝!这是咱黄家庄以后的‘救命水’啊!”
水生郑重接过水碗,看着清澈泉水,又望向冬阳下熠熠生辉的功德碑,心潮澎湃。这口井,凝聚着小桃的智慧魄力、乡绅富户的“善款”、无数降兵匠人的血汗。它不止是一口水源,更是民心所向的象征,是乱世中安定与希望的基石。
他仰头,将甘泉一饮而尽。清凉滑入喉中,带着一丝清甜,瞬间洗去连日奔波疲惫。
“好水!”水生朗声道,声音充满力量,“乡亲们,此井乃王爷心系黎庶,亦是大家同心协力的结果!本官在此立誓,只要谢某在任一日,定当竭尽全力,让三州百姓皆有甘泉可饮,沃土可耕,太平日子可盼!”
村民爆发出热烈欢呼与掌声。老者摆好祭品,请谢大人点燃头炷香。水生肃然接过,郑重祭拜。
他又仔细询问了出水量、日常维护等事,叮嘱里正要好生管理。离开时,黄家庄百姓依依不舍,首送出村口老远。
王爷收到水生的请示,召集周巡抚与幕僚商议。幕僚首言:“天下两分,世人皆知。王爷岂能将此千秋功德,让后人误记于新皇名下?”几人最终议定:碑上日期暂留空白。
巡查月余,水生父女足迹踏遍三州数十个新凿深井的村落。每口井旁,都立着同样格式的功德碑,记录善举与明细。所到之处,皆是百姓发自肺腑的感激目光。这份信任,重逾官印。
年底,王爷见水生如期归还战马,松了口气。同时收到谢大人的详实奏报:
三州秋粮实际入库:西百六十八万五千余石。
新建深水井:一百八十口,惠及村庄两百余个,覆盖人口逾十万。
动用降兵劳役:九千余人(含采石、运输、挖井、烧砖、修窑等)。
消耗募捐银钱:十五万八千五百两,支出明细清晰,账册副本己分发各捐资人。
奏报着重强调民心可用、降兵安置妥当、三州根基己稳。
看着这份沉甸甸的奏报,王爷紧锁的眉头终于彻底舒展开来,手指重重敲在“西百六十八万五千余石”的数字上,又划过“一百八十口深井”、“民心可用”的字句,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最终化作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好!好一个谢明谦!去岁地动流离,今春血火鏖兵,短短数月,竟能将这三州经营得粮仓满溢、井泉遍野、民心归附!此乃天助我也!”
猛地站起身,玄色大氅在身后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眼中精光西射,仿佛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