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水里,医务室里静得能听见窗外的风。`d?u!y?u-e!d~u?.·c\o/m′
易平正在写药方的手顿了顿,墨汁在纸上晕开个小点儿。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姐说......说你人好,又有文化,要是......”
秦京如的声音越来越低,手指绞着衣角。
“要是你不嫌弃我是乡下姑娘,我......”
“京如。”
易平放下笔,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
“你是个好姑娘,但我现在没心思考虑这些。”
他往椅背上靠了靠,指尖敲着桌面。
“我刚搬来西合院不久,工作也才稳定,不想耽误你。”
秦京如的脸“唰”地白了。
她攥紧衣摆,指节泛白得像要嵌进布里。
“我不怕耽误!”
她猛地抬头,眼里的水光晃得人睁不开。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我能干活,能伺候人,我......”
“不是配不配的问题。”
易平的声音软了些,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
“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照顾好我爸妈。感情的事,随缘吧。”
他从抽屉里拿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今天一大妈拿来的糖火烧。-精?武_晓?税¨网· ·耕¢辛^嶵+全\
“这个你拿着,回去路上吃。”
秦京如捏着温热的糖火烧,心里像被浸了冰水。
她知道这是变相的逐客令。
可那包茶叶被收下了,找活儿的事虽然没有应下。
总归搭上易平不是全无希望。
她咬着唇点点头,转身时辫梢的红绳扫过门框。
“易平哥,那我先走了。”
“嗯。”
易平的视线落回药方上,笔尖在纸上划出工整的字迹。
“路上小心。”
首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易平才抬起头。
他看着抽屉里的茶叶罐,嘴角勾起抹淡笑。
秦京如的心思他看得透透的,无非是想借着婚姻攀个高枝。
这种女人不能硬碰,得像放风筝似的,时不时给点甜头,才能让她安分。
他拿起茶罐掂了掂,突然想起娄晓鹅昨晚说的仓库地址。
今晚得早点动身,免得夜长梦多。
...
...
天黑透时,易平才推着自行车出了轧钢厂后门。
寒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他把围巾往上拉了拉,只露出双眼睛。
路上的积雪被车轮碾得咯吱响,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里晃来晃去,照得路边的枯树枝像张牙舞爪的鬼。_鸿.特!暁\税·旺· ¢冕,废·阅?黩*
去郊外仓库的路比想象中难走。
过了护城河就是土路,坑坑洼洼的冻得邦硬,自行车颠得他骨头都快散架。
好几次车轮打滑,差点摔进路边的沟里。
他不得不下来推着走,棉鞋踩在雪地里,发出“噗嗤噗嗤”的响。
“这鬼天气。”易平呵出白气,搓了搓冻得发麻的耳朵。
又从空间拿汤婆子,把手和脸重新捂热。
干脆就把汤婆子塞在衣服里面,把衣服压在裤子里免得掉下来。
早知道这么远,该借杜强的吉普车。
可转念一想,开车目标太大,万一被人看见,解释起来更麻烦。
手电筒的光突然晃到块路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芦苇荡”。
易平心里一松——娄晓鹅说过,仓库就在芦苇荡北边的破庙不远处。
他加快脚步,推车拐进条岔路。
芦苇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有人跟在身后窃窃私语。
要不是不信鬼神,真的撒腿就跑。
仓库的门虚掩着,门轴上结着冰碴。
易平推开门时,铁锈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把手电筒咬在嘴里,摸出钥匙打开仓库的锁。
“咔哒”一声轻响,好似电视里打破了什么封印一样。
整个仓库弥漫着灰尘和霉味。
借着光柱能看到里面堆着十几个樟木箱子,大大小小还有老些。
这娄家是真的家底厚啊!
易平反手锁上门,从空间里掏出布罩罩住手电筒。
怕光线太亮容易引人注意。
他走到最近的箱子前,试着抬了抬,沉得差点闪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