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伏在一处断墙的阴影里,赤裸的上身紧贴着冰冷粗糙的砖石,破旧的麻衣在刚才的亡命奔逃中已被丢弃,此刻仅靠着一股意志力抵御着刺骨的寒意。?微^趣¢小/说·网~ ?更/新′最·快\
身后萧府那巨大的轮廓,在惨淡的月色下显得愈发森严压抑。夜巡护卫那有节奏的梆子声,如同催命的鼓点,似乎正沿着围墙向着他逃离的方向不紧不慢地移动。
“呼…呼……”萧辰再次咬破舌尖,尖锐的刺痛和腥咸的血味让他精神强行一振。借着朦胧的月光,他辨认出自己已处在萧府外围最荒僻的西南角。
就是这里!
萧辰眼中寒光一闪,体内刚刚突破淬体三重、尚未来得及稳固的微弱气感被强行催动,压榨出最后一丝爆发力。
没有半点犹豫,他双足在墙根一块凸起的条石上狠狠一踏。
“嘭!”
借着这股反冲之力,他精赤的上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充满力量感的弧线,双手精准地搭住墙头一块摇摇欲坠的砖石,腰腹核心猛然发
他需要安全屋!需要时间恢。复!更需要……将怀中那笔染血的“横财”,迅速转化为下一步生存和变强的资本!
黑水巷,如同蛰伏在青阳城角落的毒瘤,在深沉的夜色中散发出更加浓烈的腐败气息。污水沟散发出的恶臭、劣质酒精的味道、廉价脂粉的腻香、还有不知从哪个角落飘来的血腥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令人窒息的“黑水味”。
怀中的油布包紧贴着胸膛,里面近百枚铜板、二两碎银、拳谱皮纸和三枚特制铁片钱币沉甸甸的,是此刻唯一的依靠。他深吸了一口这污浊的空气,压下身体的极度不适,迈步汇入了黑水巷主街那光怪陆离、人鬼混杂的浊流之中。
目光锐利地扫过街道两旁。销赃的窝点、卖假药的摊贩、简易的赌档、散发着暧昧粉红色灯光的低矮棚屋……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一间门脸极其不起眼、门口挂着一盏昏黄油灯、灯罩上满是油污的破旧铺子。门口歪歪扭斜挂着一块几乎看不清字迹的木牌——“瘸记杂货”。
铺子门口,一个头发花白、满脸刀疤、左腿明显短了一截、拄着一根油亮铁拐的老头,正懒洋洋地靠在一张破藤椅上,吧嗒吧嗒抽着一杆旱烟。浑浊的老眼半眯着,仿佛睡着了,但萧辰敏锐地感觉到,自己踏入这条街的那一刻起,就有一道如同毒蛇般冰冷滑腻的目光,若有若无地锁定了自己。
萧辰径直走到铺子前,没有多余的客套,声音低沉沙哑:“买点趁手的家伙。”
老瘸子眼皮都没抬,依旧吞云吐雾,只有嘶哑的声音从烟雾里飘出来:“里屋,自个儿看。\w?e\i?q~u\b,o^o-k!.?c,o·m_规矩懂吧?看货不问路,买货不留名。”
萧辰点点头,掀开油腻腻的破布帘子,钻进了光线更加昏暗的里屋。一股浓重的铁锈、劣质油脂和皮革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屋子很小,靠墙摆着几个破旧的木架,上面杂乱地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锈迹斑斑的短刀匕首、断裂的枪头、磨得锋利的铁钩、奇形怪状的撬棍、甚至还有几件残破的皮甲。角落里,一个巨大的铁砧和一个破旧的风箱显示这里偶尔也接点“锻造”的活计。
萧辰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快速扫过。他需要的不是花架子,是能在关键时刻一击毙命、或者助他脱身的实用之物。
很快,他的视线锁定在木架底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毒牙匕,见血封喉,五个铜板。”
“分水刺,深海寒铁边角料打的,够硬够利,专破皮甲,七个铜板。”
老瘸子不知何时拄着铁拐挪到了门口,嘶哑的声音如同夜枭。
萧辰没有还价,直接将那把乌黑的“毒牙匕”和波浪纹的“分水刺”拿起,掂量了一下手感,冰冷沉重的触感让他心中稍定。
“再加这个。”他将东西堆在门口一张缺角的木桌上。
老瘸子浑浊的老眼扫过桌上的东西,又深深看了一眼萧辰兜帽下模糊的脸,没说什么,伸出枯瘦的手指快速拨拉了几下:“毒牙五,分水七,牛筋索三捆十五,毒针一包八,火油一罐十。一共四十五个铜板。”
萧辰没有犹豫,从怀中油布包里数出四十五枚还带着体温的铜板,“叮叮当当”地放在油腻的木桌上。他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又拿出那三枚特制的锋利铁片钱币,放在桌上推了过去:“再换三枚寻常铜钱。”
老瘸子瞥了一眼那三枚边缘闪烁着危险寒光的铁片,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露出一丝几乎看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