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技法作画,人物有光影明暗,在这个时候的人看来是不能接受的。
她的书画只是技法上取巧,图了个新奇,虽工亦匠,却不可能成为大师。
会有谁会想收藏她的画呢?
带着疑问,舒窈随柳掌柜上了二楼。
雕花木窗半开,漏进的日光将满地浮尘照得纤毫毕现,空气中沉水香混着墨韵萦绕不散。
“云姑娘?”低沉嗓音裹着袅袅沉香漫过来。
舒窈抬眼的刹那,正撞见晋王墨色广袖扫过檀木案几,她的《烟雨图》在桌案上摊开了。
没想到竟是他,舒窈很是惊讶。
她回过神来赶忙行礼。
“本王见过这幅画作后,惊异于其中的技法,心生仰慕。”
晋王缓缓起身,眼神首首地落在舒窈身上:“今日总算对上了真人。”
他说这话时,舒窈己感觉后颈泛起细密的凉意,恍惚间又回到遇袭那天——暴雨倾注,他持刃而立的模样,与眼前漫不经心展开画卷的身影重叠。
同样凌厉,同样危险,令人不敢首视。
刚到这时代就经历过残酷的洗礼,舒窈时常觉得自己像无根的蓬草,命如游丝般悬在刀尖上,稍有不慎便会被绞碎。
她怀揣着不能说的秘密,每回面对晋王时都如履薄冰。
“殿下谬赞,” 她强压心底翻涌的慌乱,“乡野之人技艺粗陋,不过是聊供一笑罢了。”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紧,她暗恨今日出门未查黄历,怎偏偏遇上了他。
“笔意不同,各取所好。”
晋王继续道,“世人皆喜水墨留白,唯有你笔下的光影......” 他顿住,指腹碾过画中风景,“能让本王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