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什么也不想,他只知道,他的爹爹怕冷。,e*r+c\i*y\a?n¨.`c?o!m′
很怕很怕。
在这般寒冷的水潭中待这样久,江让怎么受得住呢?
他曾受伤过的腿骨会大约会阴阴泛疼,绵密如针的偏头痛会折磨得他彻夜难眠,曾经被囚禁于水牢中的回忆会令他恐惧、痛苦、梦魇不断......
数十年来,江飞白凭借着系统,无数次仓皇接住奄奄一息的江让。
是以,他比谁都更加清楚,这样强大、温淡、永远镇定有余的男人,原来也有那般脆弱痛苦、失意难捱的时候。
是啊,江让为什么不能失败、不能惧怕、胆小呢?
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他也怕疼、怕冷,甚至,因为曾经历过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他的身体与精神会更加脆弱、敏感。
只是,他太会掩饰自己了。¨零^点·看^书¨ +追^最\新/章!节~
他总是看上去那样云淡风轻,只要愿意,他可以成为任何一个人人生路上指引方向的‘父亲’。
他太过强大、冷静,以至于,所有人都忽视了他的痛苦与脆弱。
他们将他当做对手、当做神明、当做不可攀越的高山。
没有人会去想,夜深人静中,他是否会陷入梦魇、会害怕、会流泪、会无声求救。
只有江飞白,以被他亲手养大的孩子的身份、以无数次不图回报救助他的好心人身份的江飞白,才可从那人谦谦如玉的君子面下,窥探出几分真意。
修长的指节一寸寸抚过男人乌黑潮湿的发丝,许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江让紧闭的眼眸微微转动,白皙的脖颈间血迹再次如丝丝缕缕的细线般涌下。
潮湿的眉头愈发蹙紧了几分。
江飞白颤抖着手骨,感受着一滴又一滴往下渗透的血水,和那具愈发轻盈、脆弱的躯体,终于红肿着眼眸,沙哑开口道:“系统,不是用积分兑换过了吗?为什么他的伤还没好?”
系统似乎沉默了许久,好半晌才低声道:“任务目标从高空悬崖坠落,受伤太过严重,他身中数刀、甚至有几处是要害,失血过多,加上从前难以根治的旧伤,他的身体已经无力承受更多系统空间的能量了......”
江飞白喉头微动,许是过分年轻的身体令他的情绪也变得过分感性,青年的嗓音间竟显出几分沙哑的哭腔:“系统,系统空间有什么药物是能一次性把他所有的暗伤和伤口治好的吗?他很怕疼,又总是忍着不说,每次我问起他,他就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甚至反过来安慰我——”
青年说着,唇弯似乎想弯起几分笑意,可那笑意到底无法继续维持下去,很快又会变作一道苦涩难捱的不忍。`l~u¢o′q¨z,w_..c+o/m~
空气沉寂了许久,系统的声音才轻轻响起:“宿主,其实你根本不用这样费心,按照目前的进展,任务目标很快就能登上帝位,届时你就可以脱离这个世界了......何必这样劳心劳力?”
江飞白垂眸,他紧紧揽着怀中的人,小心撕下干净的内衫,为他包扎伤口,随后一步步朝着系统指引的可暂时居住的区域走去。
青年的语调再也没有从前与系统互怼的轻松之感,他平静的语调沉稳无比,连带着神态都与江让像足了几分。
他平声道:“系统,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是为完成系统任务而来,可是这么多年来,这个任务对我来说,早已不是纯粹的任务了。”
“江让这个人对我来说,也不再是只是一个轻飘飘的任务目标。”
“我喜欢他,希望他高兴、平安、余生得偿所愿。”那句喜欢,青年的声音放得很轻,甚至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
“可是他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心意,只是将你当做一个孺慕他的孩子。”
江飞白酸涩地眨了眨眼睛,想了想,轻声道:“可是他爱我。”
系统又沉默了几秒钟,它似乎无法理解江飞白的选择,好半晌才机械道:“宿主,我不明白你们人类世界的爱,可是我知道,你现在很危险。”
无数个任务者爱上目标的惨案在主系统空间被当做警告挂出,江飞白与它成为搭档后,还曾与它笑说那些人是‘脑子不清醒’。
可现在,它从来没心没肺的宿主,似乎也甘之如饴地沦为了其中的一员。
“所以系统,有药吗?别藏私啊,等我赚到积分肯定会还的。”江飞白的语气变得故作轻松了几分。
系统卡顿了片刻,好一会儿才回话道:“宿主,古代位面系统开放的权限有限,没有完全治愈的药物,目前只能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