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娜等人听得心跳差点停止,克拉姆道:“我治得好他,能不能让他的精神稳定下来?”
“塞亚大人这样的情况非常危险,我先打一剂镇定剂,让他睡一会儿。+m_i!j+i~a_s~h,e`._c+o!m/”
“药……”
让众人惊喜万分的,当医用纱布按住颈部脉搏,浓缩药剂被皮下组织吸收,一直没动静的塞亚发出微弱的声音,如同老旧的录音机一样断续而变调,“……讨厌……”
面对艾娜等人连同教皇陛下求助疑问的眼光,可怜的医师汗如雨下:“呃,可能是塞亚大人的身体抗药性太强,因为注射和服药次数太多,情绪也出现逆反了。”
“如果不留下就好了。”
“塞亚!”克拉姆失声道,恋人望着天花板的双眼依然无神,语句像不受控制地冲口而出。
正因如此,那是塞亚的真心话。
“你讨厌待在星云帝国吗?”金发青年听到自己颤抖的声线,抱起恋人,也许是抱得太紧,塞亚比刚才多了些肢体反应,后仰的头晃动了一下,涣散的焦距微微凝聚出昏暗摇曳的景色。′鸿¨特?晓-税`惘′ ~罪′薪_漳·结?埂¨新?快-
“我在哪里?”
“你在我的宫殿。”
黑发青年显然没听见,蓝色的眼睛呆呆看着不知名的虚空,像执着地抓住另一个世界,“要开船了。”
“哥哥,你清醒点!”艾娜忍不住大喊,“没有船要开!”
“不,有的。”塞亚死气沉沉的双眼突然迸出光彩,如一个回光返照的人,消失在众人眼前。
“他用高数投影去港口了。”
千屏之都的军港,一个整备兵吓了一大跳,掉了手里的工具。
“塞亚大人!”
黑发青年出现在一艘流转着霓光的黑色宇宙船前面,直直看着它,绽开孩子般光芒耀人的笑容。
“等等,塞亚大人,‘虚夜’还没有经过出航调试啊!”
见他径自走向飞船,整备兵连忙劝阻,却被笔直的脚步和关闭的舱门阻隔在外。
它有着最佳的性能,当他和多莉雅驾着另一艘船起航,它就停泊在这里,由克拉姆照顾,反之也一样,仿佛默认了这个避风港,一个隐秘的许诺,可是今后不会了,他们再不会停留在任何港口。,萝+拉?暁¢税? .勉^沸¢跃_黩-
“多莉雅,准备开船了。”
喜悦的呼唤空荡荡地回响在每个舱室和船壁间,塞亚也不在意,一步步朝主控室走去,多莉雅一定在那里等他。
「塞亚,又要出发了啊?你不能多留一段时间吗?」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那就不走好了。」
「闭嘴,你这笨猫。」
「你才笨呢,就没见过你这么逞强的男人!」
过去的片断回荡在飞船的每个角落和记忆深处,他好像还是那个孤独的旅行商人,肩上停着他唯一的旅伴,迈着眷恋的足迹,不停留也不能回头地大步离去。
「克拉姆在看你呢,塞亚,转头和他道个别吧。」
「可恶,那次我就是回头了万劫不复的。」
「哈哈哈,爱上他了吧。」
……
「艾娜将来会和归一会对上吧,塞亚可要帮她。」
「这些幼崽太麻烦了,简直和粘上甩不脱的牛皮糖一样。」
「活该!所以说恶人自有恶人磨,你这一点不想背负感情羁绊的性子,就该有人治治!」
……
「妹妹太可爱了,唔,可是,船上多了那么多人,好不习惯。」
「有什么关系,克拉姆也上来了,我们再不用孤零零地航行了。」
「可是,他们总要回家的……克拉姆也会回星云帝国……」
「那塞亚也留下好了,说不定有那一天哦。」
……
望着前方那道犹如地狱的门扉,塞亚只觉思绪像被拉扯成一条虚轴的直线,想要逃逸到另一个方向,又死死拽着一个虚浮的希望,如同一个病入膏肓的疯子,以为逃离正常世界能逃避一切。
无论前进,还是退后,都是深渊。
不不!他踉跄了一步,像掉入了宇宙的冰窟,双臂紧紧抱住自己:多莉雅,我只要有你就好了,别离开我,你答应过我的……
宽阔的舰桥在他面前展开,熟悉,冰冷。
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