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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这儿呢！”

是同村的春桃，她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花布衫，两条细辫子用红头绳扎着，正冲她使劲挥手。

春桃爹是村里最穷的佃农，娘又常年卧病在床。

但这丫头天生一副乐天性子，即便小小年纪就早早承担了家务事，但也不会因此而颓废沮丧。

她这乐观的性格和过于贫穷的家境，也让她成为了莫小满在学校里唯一的朋友。

“春桃！”

莫小满跑过去，两个小姑娘手拉着手往教室走。

“当时我和春桃姐一起进的教室，”莫小满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她见我耳垂都冻红了，就把自己的绒线帽摘了给我戴，让我暖耳朵。”

莫东生听着莫小满的描述，仿佛看见两个可爱的小姑娘，踩着晨霜往教室跑的身影。

莫小满声音闷闷的：“当时还没到上课时间，我就和春桃一起演算老师布置的数学题，然后王小虎就来找我的茬了……”

教室的门“哐当”一声被踹开。

两人回头，看见王小虎带着几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穿着崭新的蓝布中山装，胸前一枚亮晶晶的主席像章，脚上是村里少见的胶底鞋，在一众穿着补丁摞补丁衣服的同学中格外扎眼——这都是他那个当村长的爹王德发从公社弄来的稀罕物。

“哟，这不是莫家的小扫把星吗？又在装模作样学习呢？”

王小虎提高嗓门，故意用肩膀撞翻了她放在桌上的搪瓷水杯，“你不跟着你那个猎户哥进山里当个没文化的猎户打兔子，跑来教室上什么学啊？”

说完，他身后的两个跟班小子发出嗤嗤的笑声，像两只应声虫。

已经到教室的同学闻言都转过头来看莫小满。

有人的忍不住捂嘴偷笑看热闹，有的人则低头假装没听见，把脸扭过了一边，选择眼不见为净。

莫小满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她攥紧攥紧课本，纸页被捏出细密的褶皱。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邻桌的同学都缩着脖子假装看书，没多少人敢看这俩人之间的“热闹”了。

大家纷纷在心里猜测着，说不定他们俩是真的会动手打起来。

毕竟以前这俩人也是有过掐架“记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