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正挥着光棒蹦跳的泉儿,大眼睛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点不同寻常的神色。′d′e/n*g¨y′a!n-k,a,n\.*c-o+m·孩童的好奇心压倒了一切。“吴伯伯袖袖,脏脏!”他小手一指,奶声奶气地喊道。
几乎在泉儿出声的同时,霜儿小眉头一蹙,操控光傀戏班的手指闪电般凌空一划。一道细若游丝、却异常凝练的探测光束,无声无息地从舞台边缘射出,精准无比地打在吴宗宪的蟒袍袖口污渍上!
“滋……”
轻微的能量波动声响起。那处深色的油渍污迹,在探测光束的照射下,竟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污渍的边缘迅速淡化、消失,显露出下面被油污浸染掩盖的纸张纹理。更令人骇然的是,几行原本肉眼绝不可见的细小墨字,在光束的激发下,清晰地浮现在袖口布料之上:
“苏小小点唱月下莲,纹银五百两。翠玉阁雅间,戌初三刻。”
落款处,是一个潦草却眼熟的画押——正是刚刚被玄甲军锁拿的户部侍郎陈敬之的私章印记!
“啊!”吴宗宪魂飞魄散,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惊叫,触电般猛地将手臂藏到身后,仿佛那袖口爬满了毒蛇!动作之大,带翻了身旁茶几上的茶盏,瓷片碎裂声清脆刺耳。他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想辩解,喉咙里却只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神惊恐地扫向御座,又绝望地看向瘫在椅中、面如死灰的韦太傅。·2*8′看?书¨网^ -无.错!内′容.
整个太庙会场,死一般的寂静。方才光傀戏班带来的震撼尚未消散,此刻又被这突如其来的、由孩童无意间揭开的惊天黑幕所冻结。所有目光,或震惊、或鄙夷、或恐惧,齐刷刷聚焦在吴宗宪身上。那袖口上浮现的字迹,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所有人心头——翠玉阁,苏小小,五百两纹银点唱!这哪里是赌场,分明是权钱交易、贪腐行贿的铁证!而且时间,就在昨夜!就在这太庙会演前夕!
夏紫月端坐御座之上,周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气。她甚至没有看吴宗宪一眼,目光冰冷地掠过抖若筛糠的韦太傅,最终落在自己的一双儿女身上。
“霜儿,泉儿。”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下了所有窃窃私语,“做得很好。” 这声肯定,是对孩子敏锐观察和霜儿精妙操控的嘉许,更是对吴宗宪之流无声的雷霆宣判!
“陛下!陛下明鉴!臣冤枉!这是…这是污蔑!是妖术!”吴宗宪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嘶嘶力竭地喊冤,手指颤抖地指向霜儿操控的光点,“定是这妖异的光点作祟!构陷忠良啊陛下!”
“放肆!”一声断喝如惊雷炸响。-1¢6·k-a-n.s!h·u_.¨c¢o!m_萧景容去而复返,玄色王袍在灯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他高大的身影立在殿门处,带来一股战场独有的血腥肃杀之气,瞬间冲散了殿内污浊的恐慌。他身后,两名玄甲锐士如铁塔般矗立,中间押着一个人——正是面如土色、官帽歪斜的户部侍郎陈敬之!瑞士手中,捧着几本厚厚的、边缘焦黑的账簿,以及一个沉甸甸的紫檀木盒。
萧景容的目光如冰锥,刺向跪地哭嚎的吴宗宪:“吴尚书,妖术构陷?那昨夜戌初三刻,你身着这身蟒袍,在翠玉阁‘苏小小’的雅间里,收下陈侍郎孝敬的五百两纹银‘点唱费’时,用的也是妖术不成?”他手一扬,锐士立刻将账簿和木盒奉上。
夏紫月示意。侍立一旁的女官上前,当众打开木盒。里面是码放整齐的雪花官银,锭底清晰地打着户部的火印。女官又拿起最上面一本账簿,翻开,朗声诵读:“天佑三年,七月初五,支‘乐理教化’银五百两…经手人:礼部尚书吴宗宪。用途:翠玉阁苏小小处,点唱新曲《月下莲》,以察民风…”女官的声音清晰而冰冷,念到这荒谬绝伦的“用途”时,殿内已是一片压抑不住的嗤笑和倒吸冷气声。
“不…不是…陛下,臣…”吴宗宪彻底瘫软在地,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辩驳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人证(陈敬之)、物证(账簿、银子)、连时间地点都严丝合缝的“点唱记录”,还有那袖口上被光点激发出来的铁证!环环相扣,铁证如山!
“带下去。”夏紫月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尘埃,“交由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吴宗宪,停职待参。”
“遵旨!”锐士如狼似虎,将瘫软的吴宗宪架起拖走,他那绝望的哀嚎在空旷的太庙殿宇内回荡,最终消失在门外沉沉的夜色里。陈敬之也被押下。殿内死寂,落针可闻。方才还觥筹交错的喜庆气氛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形的重压和刺骨的寒意。百官无不低头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