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坐到入了夜,月色洒进屋里,才发现手脚都麻了。
撑着床角站起来,他一瘸一拐的向外走,表情却无悲痛。
是下定决心后的冷静。
走到门口,才发现长街上站着个人,玄色斗篷将影子拉的老长,也不知在这等了他多久。
司空夜勾唇笑了笑,目光清澈:“赫连。”
赫连潭沉默,走到他跟前,须臾:“我看你没回来。”
“嗯。我本想回衙门向你告别,现在倒省的回去了。”
“告别?”
赫连潭皱了皱眉,声音冷了下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话?”
“知道。”
司空夜目光缱绻看向身后的小屋:“她走了,留下一封信,说觉得配不上我。”
赫连潭一怔。
“我不知她在哪听了这些胡话,我要去找她。”
“你怎么找?她若存心要走,你又何苦去找!”
赫连潭隐有些怒气,他觉得那青楼女子就是哄骗司空夜替她赎了身跑了罢了,好友竟被骗的神魂颠倒!
司空夜扯了扯嘴角,眼眶忽然红了:“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你根本不懂她!赫连,当初你在南离时,我帮你。现在,我只求你别拦着我。”
他与赫连潭擦肩走过,顿了顿,缓了语气:“我这辈子,大概除了慧心,不会再娶别人了。如果找不到她,那麻烦你告诉京城一声,就当我死了吧。”
赫连潭皱了皱眉,知他决心已定,绝无转圜之地。
忽然:“站住。”
司空夜回头看他。
“无头苍蝇似的,你去哪找?跟上,带我去看看。”
司空夜目露惊喜。
两人回到屋里。
这院子本是老大夫平时采药晒药时休息的场所,家具都很简陋,多出来的东西还是后来司空夜置办的。
可和慧心有关的东西,却都没了。
赫连潭敛神,认真搜查了一圈,忽然,目光一顿。
桌边的梳妆台上,几盒开过的胭脂仍放成随手取用的样子,边上还有枚玉扳指。
这玉扳指是司空夜的,他认得。
听司空夜说的,这应是二人的定情信物。
那女子若是重情,便决计不会丢下这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