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了苍莽山色,见识过那许多形形色色的人。
回到京城,满街绫罗绸缎,鼎沸人声,竟令人觉得陌生起来。
锦绣收拾着衣物,噘着嘴埋怨:“公主,这三皇子也太放心您了罢,回到京城后便一封信都没有,还不如那个容策呢,好歹给您送了几回药。”
绮月寒知她说的是气话,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殿下日理万机,心中岂能净记着儿女情长?这一路委屈你了不成?”
锦绣轻哼不语。
这条街上有不少书院,书声琅琅,是夏北重文的体现,许多达官贵人的孩子亦在此地读书。
绮月寒忽然听到一阵争吵声,掀开车帘一看,却是几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按着个青衫少年拳打脚踢。
那少年挨了打也不喊疼,仍硬气争辩:“太祖时准寒门子弟入仕,是因寒门子弟知百姓疾苦,能为天下谋福。而你,苏哲轩!吃祖荫的小人罢了!”
为首的锦衣公子闻言气的须发皆张:“打!给我往死里打!”
绮月寒皱眉,正要出声阻止,便见书院内又跑出一群人来,衣着皆与青衫少年一般是洗了半旧的薄衣。
微一犹豫,绮月寒留在马车里没有出声。
世家豪阀垄断官员与学术时,寒门子弟根本没有读书入仕的机会,前朝时太祖皇帝力排众议,使寒门亦可出贵子。
但百余年来,真正熬出头的寒门子弟寥寥无几。
无一例外,皆是青史传名的大人物。
绮月寒并不着急阻止,反而想看看,这些寒门子弟有什么本事。
她虽并无贬低穷人的意思,但不可否认,历来成大事者,挑选亲信都不会在世家豪阀中。
而在微末之时。
只见那些寒门子弟将同伴救出,怒气冲冲质问:“苏哲轩,这里是书院,不是你家!你凭什么这么对他?”
被称为苏哲轩的锦衣公子冷哼一声,嗤笑:“爷就是看不惯你们,还想当官?我呸,趁早回家种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