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

“男子之德贞洁为重…”他呼吸愈发急促，却不敢停下，“未嫁从母，既嫁从妻，妻死从女…当以死守节，有违者家族共耻之…”

“男子之职侍妻为本，当为妻主广纳侧室，生女为先，若妻不喜子嗣，当自行服药避之…”

“男子之言赤诚为纲，遂妻之愿不得擅专，言语心事不得虚掩…”

“再说一遍。”唐天云的手指突抚上他脖颈跳动的血脉，强行让他看向自己。

“遂妻之所愿…”

“你敢说对我绝无虚言？”

她不止对他说过一次，但是晏予之对她总像是隔着一层什么。

或许是这世道强加给男子的枷锁，要他温顺隐忍，不敢说出自己心中所欲。

又或许是他骨子里多疑不安作祟，宁肯把真心藏进暗匣，也不敢真的信任自己。

但这都不是她想要的情感关系。

她不要相敬如宾，不要举案齐眉，更不要和枕边人成为这世上最客气的陌生人。

她想要的是…

“我想撕烂妻主身边的所有男人…他们都是贱人，贱人！”

晏予之突然暴起，又猛地将脸埋进被褥里，像是被自己的话吓到一般蜷缩起来。

他的双手死死攥住锦被，骨节泛白，压抑的呜咽从喉间溢出，像濒死的喘息。

那些人怎么配？

怎么配得到妻主的一个眼神、一句垂询？

仗着家族势力硬塞进来的玩物，根本不是真的爱她啊…更遑论让妻主生下他们的孩子，他们怎么配！

包括他自己…

唐天云僵住了。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崩溃成这样，手上的动作猛地停下，心里突然有些后悔，她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晏予之终究是在大凤朝长大的世家公子，骨子里刻着训诫，而她这样逼他，无异于将他的尊严碾碎。

可她只是…只是觉得，真正的爱人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她想要看他毫不掩饰地哭或笑，肆无忌惮地对她坦言情绪，哪怕是恨、是妒、是疯…她都愿意全盘收下。

“妻主…不碰了吗？”

他突然抬起头惨笑一声，眼底一片猩红。

“妻主…我难受…”

他己经顾不得唐天云会怎么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