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算!”王秋云和洪英、洪兵异口同声的说道,
“爸!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受的委屈你就轻飘飘的说算了!你知不知道我去他们家的时候,我鼓起多大的勇气,好像我欠他们似的!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得听他们骂我,”
赵洪英红了眼眶,“妈,你应该早点跟我说这些事情,我去的时候得多硬气!谁敢呛我,我首接掀桌子!”
小雪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就是!爸,你看看妈,她跟着你享过一天福吗?天天劳心劳力,从早上忙到晚上,工分没少挣,家也没少管!
连下小海都比别人卖力气!你看她的手上,全是老茧,你就不能心疼心疼她……”
“我也不同意就这么算了!他们得给个说法!以前我们不知道算了就算了,现在我们都知道了,也都长大了,你不给我妈讨个公道!我们讨!”
赵洪兵说完自己先掉下泪来,
“好!好!爸,错了!我再也不说了!你妈说什么我都支持,我就是你们看着办吧!”
赵同心佝偻着身子,肩膀剧烈地耸动,浑浊的老泪浸透了枕头。?\小;e#说}宅¢?= ]-=最.新a,章(节§更¤新^=?快2
这账本上的每一个字,都是他懦弱妥协的罪证!是他用妻儿的血泪和前程,喂养那群永远喂不熟的白眼狼的铁证!
王秋云终于翻到了账本的最后一页。·完?本-神¢站! ¢追_最!新^章¨节·她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只有一片冰封的平静。
她看着痛哭流涕的丈夫,看着愤怒颤抖的儿子,
“赵同心,睁开你的眼好好看看!这,就是你豁出命去也要护着的‘家’!这,就是你爹娘、你弟妹们干的好事!他们吸干了你的血,啃尽了你的骨头,临了还嫌你这把老骨头硌牙,咒你死在外面才好!”
她猛地合上账本,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如同惊堂木拍下。
“这账,必须清!连本带利!一分都不能少!我己经找人给你爸妈捎信,说你伤的挺重的。就看他们能不能来看你了!
还有,谁也不准给我泄露咱们家有铺子的事,要是让你那些白眼狼弟弟妹妹知道了,还不跑来折腾!我可没心思搭理他们!”
“妈!什么铺子啊!还有爸刚才说开饭店,是啥意思?”赵洪英听的一头雾水,
“你别管,你听妈的,不要提铺子就行了!”赵洪兵小声嘀咕道,这是他和妈的小秘密,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赵洪英看了他一眼,心想看来这小子知道,等有时间在拷问他!
“也不是什么大事!跟你说也不要紧,妈买了几间铺子,想以后开个饭店。μ?三(¤叶_屋¤ ′@更\ˉ-新?=+最?>快÷t等把事情安顿好了,我自然会跟你们说的!现在主要任务是把以前咱们借出去的钱要回来!”
“好嘞!妈!”赵洪英痛快的应下来,家里有铺子了,还要开饭店了,太好了!再也不用在啤酒厂干那破活了!累死累活还不给转正!
王秋云把账本重新裹好塞回怀里,病房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就被人从外面毫不客气地推开了。
当先进来的是赵家老太太。她身上穿着件半新不旧的藏蓝色大襟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在脑后挽了个小髻。
一张脸皱得像风干的核桃皮,耷拉的眼皮下,浑浊的眼珠滴溜溜地转,飞快地扫过病床上哭得不成样子的赵同心,又掠过王秋云那张冰封似的脸,
她手里提着个灰扑扑的布口袋,瘪瘪的,看着就没多少分量。
跟在她身后的赵家老爷子,背驼得更厉害了,手里拄着根磨得油亮的枣木拐棍,干咳了两声,浑浊的老眼半睁半闭,一副随时要睡过去的模样。
“哟,都在呢?”
赵老太一开口,那调门就习惯性地拔高了,带着一股子当家老太太的拿捏劲儿,好像不是来看重伤的儿子,而是来巡视领地的,
“老大咋样了?我就说嘛,老大命硬,枪子都躲着飞!村里人都说咱们家出了个大英雄!这点伤算个啥?
以前下大海,缆绳抽在身上,海水洗洗一样干活!躺两天就好了!还值当兴师动众地找人捎信,把我们都叫过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布口袋往旁边那张空病床的床头柜上一放,发出“噗”的一声轻响,显然轻飘飘的没什么内容,
“家里也没啥好东西,就这点玉米面,还是我跟你爹从牙缝里省出来的,给老大熬点糊糊喝,养养身子骨。”
那副施舍般的语气,仿佛她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