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一正对镜描画远山黛。铜镜里忽地映出玄色身影,楚明霄的大氅上还沾着太白楼特有的梨花白香气。他掌心覆住她执笔的手,带着她在自己鬓边勾了道凌厉的剑纹。
\"王爷饮酒了?\"苏澜一鼻尖微动,嗅到他衣襟间浓重的酒气,心头倏地一紧。自成亲以来,楚明霄向来节制,何曾有过这般放纵。
\"近日夜里都是独对空帷,便随周鼎去酒肆小酌。\"楚明霄低笑着将她散落的鬓发别到耳后,指尖有意无意擦过她泛红的耳垂,\"特意选了城南的'太白楼'……\"他故意顿了顿,\"爱妃知道的,那里只卖清酒,不设歌姬。\"
苏澜一别过脸去,却掩不住唇角弧度:\"谁要管你去何处买醉!\"指尖戳在他胸口,力道却软得像三月柳絮。
\"今夜的赏菊宴……\"楚明霄薄唇擦过她耳廓,激起一阵战栗,\"还望爱妃替本王,好好'答谢'诸位盛情。\"
苏澜一偏头避开他灼人的气息:\"王爷就不怕臣妾假戏真做?\"
楚明霄突然咬住她耳垂,胭脂的香味瞬间在唇齿间漫开。他抖袖亮出个越窑青瓷瓶,瓶中暗红草叶汁与妆奁里那株一模一样:\"今晨有人献宝,说这是……\"他冷笑一声,\"王妃特意为本王求的祛疤圣药。\"
\"看来杜相是要我们夫妻二人的命。\"苏澜一指尖发凉,攥紧了那瓷瓶。
楚明霄却冷笑一声,指节轻叩案几:\"这棋盘上执子的,可不止杜如晦一人。\"
\"还有谁?\"苏澜一呼吸微滞。
\"太子……\"他蘸着茶水在案上写下\"秦朔\"二字,水迹很快渗入檀木纹理。